秦小琮低头,看到被自己压住的雪白衣袍,他猛地回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坐在了贺琅身上,正好坐在他膝盖上。
怪不得这么硬……这次真是失态了!
贺琅手里拿着一只黄铜小玲,就是它的声音唤醒了秦小琮。
这种铜铃在修道之人手中很常见,灌注灵力后摇动有清心镇神的效果。几声之下就能让秦小琮安神,贺琅的修为果真深厚。
“谢了。”秦小琮一骨碌爬起来,真心感谢贺琅。
“不客气。”贺琅起身,两人一起上前查看那只仙鹤。
仙鹤已经断了气,长长的喙上都是血迹。
“这已经是一只有了灵识的鹤了,谁害的它?”秦小琮蹲在仙鹤旁边,摸了摸它开始僵冷的尸体,这一摸就发现不对了,“贺琅,你看!”
秦小琮翻开仙鹤最外面的飞羽,发现下面的绒羽全都不见了,看起来像是被生生拔去的,一片血rou模糊。
秦小琮翻遍仙鹤的全身,发现它所有的绒羽都被残忍地拔掉了。
“这也太残暴了,什么仇什么怨?”秦小琮怒道,“怪不得它叫这么惨,这简直是生生疼死的。”
“问问它。”贺琅道。
“嗯。”秦小琮思忖道,“它灵识初开,没有完整的灵体,这可怎么问?”
问灵,问的就是灵体,可这只仙鹤仅剩微弱的灵识了,而且马上就会消散。
万物有灵,但并非所有生物都能修炼出灵体。除了人这种天生具有灵体的神奇物种,能修炼出灵体的物种大多修为深厚。显然眼前这只鹤不满足条件。
“足够了。”贺琅道,他又摇了下那只铜铃,一声铃响后,一小团绿色的光团从白鹤身上升起。光团原地悬浮了一会儿,就飘出了门。
秦小琮恍然大悟:“它在指路!”
“不错。”
“我们快跟上。”秦小琮话音刚落,那只绿色光团闪了下就消散了。
“这……”秦小琮在门口张望,鹤灵消失得太快了,到底是哪儿?
贺琅也来到门口,“是晋城。”
秦小琮瞪大了眼睛,“哪里显示是晋城了?”说实在的,他不想在贺琅面前示弱,可他更不好意思说谎,他的确是没分辨出来鹤灵的指向。
“的确是晋城。”白鹤子也走了过来,沉声道。
“还是你厉害。”秦小琮拍拍贺琅的肩膀,“白……我师傅都说了肯定就是晋城,正好我想去一趟那边,我们快走吧,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作祟。”
“站住。”白鹤子喝道,他将秦小琮拉回道观里,“大半夜的不睡觉走什么走?这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天上掉下一只死鹤你都要管,继续去水里泡着去,我来打发他们。你最近哪儿都不要去,就老实呆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白鹤子,你怎么了?”秦小琮震惊了。白鹤子并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刚刚悲惨死去的还算是他的同族,他竟然让他袖手旁观?
谁知白鹤子不但不睬他,还上前两步把秦小琮挡在身后,对贺琅拱拱手:“恕本观不接待外客,请吧。”
“反了你了白鹤子,敢赶我的人!”秦小琮不乐意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师傅了?”
白鹤子做得更绝,左袖一挥带起一股Yin风,将贺琅送出了白鹤观的大门。
白鹤观房门紧闭,片刻后又打开,还在昏睡着的六福并他们的床铺一并被丢了出来。
“你疯了?”秦小琮对白鹤子大喊,“好端端地赶人干嘛,他刚才还帮了我你没看到吗?”
白鹤子面色凝重,“这个叫贺琅的人什么来头,你怎么招惹上的?”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招惹?就是碰巧遇上的。”秦小琮很不满,“你注意力歪了吧,你不该关注一下你这位同族吗?”
白鹤子看了眼地上的仙鹤,很快挪开视线:“这世上遭残害杀戮的禽类数不胜数,多它一个不稀奇。倒是你离那个贺琅远点儿,他修为深不可测,接近你别有用心,小心被他收了炼成法器不得超生!”
秦小琮见他声色俱厉,不似作假,都被他搞糊涂了,贺琅进了这观里不过几个时辰,他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他脑补过度的毛病又犯了吧!
原先在墓里,白鹤子就一肚子Yin谋论,简简单单一件事到他那儿都被幻想得极端复杂,大概跟他长年在皇宫内耳濡目染太多尔虞我诈有关。正所谓相由心生,看看白鹤子化出的人形,就是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儿。再看看我秦小琮,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正是我心性纯粹的真实写照!
秦小琮正要说话,又被白鹤子强硬打断了,“你有空管别的闲事,不如把房顶的窟窿补上。”说完,他不再看秦小琮,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接受他任何一句反驳。
白鹤子蹲下来,尝试着将那只仙鹤的尸体扛到肩上,可他的右臂还不能灵活自如,这只仙鹤个头又实在很大,他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看他这个执拗的样子,又看他胡子一大把的,秦小琮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