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与风缱雪御剑出城,没走多久,就看到一片银白素纱迎风飘逸,全是风氏弟子,腰佩长剑,整齐列队。谢刃道:“竟然带了这么多人,鸾羽殿不会真藏着猫腻吧。”
“有猫腻,那我们来得正好。”风缱雪落到地上,疾步上前,“兄长。”
“小风?”见到他与谢刃,风初止颇有几分意外,笑道,“来得这么快。”
“昼夜兼程,没耽搁。”风缱雪问,“鸾羽殿如何?”
“鸾羽殿得分三拨看。”风初止道,“前往怒号城的金苍客、金仙客、金泓三人,暂时没看出异常。而留守鸾羽殿的金圣客与金洲父子就要古怪许多,一个闭关不出,一个鲜少见客,恨不能与世隔绝,就算这回魏空念出了事,也只是由金洲出来敷衍解释几句,说自己是受到蒙蔽,才会养了他一阵子,并不知南山三神剑之事。”
以上算两拨,至于第三拨,则是鸾羽殿的其余管事与少主们,原本富贵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家里就冒出一个与玄花雾有关的门客,紧接着又兴起煞气遮金光的传闻,这群人都觉得晦气极了,于是一部分将门一关,眼不见为净,另一部分则是隔三差五去找金洲,催对方快些解决问题,闹出过几次大小矛盾。
总之,鸾羽殿最近是相当不安稳,草木皆兵,鸡飞狗跳。
风缱雪问:“兄长亲自登门,金圣客亦未出关?”
风初止摇头:“据金洲所言,至少要等一年。”
“一年,黄花菜都凉过好几轮了。”谢刃啧道,“照我看,金圣客如今在不在家都难说,不如先想个办法亲眼看看。”
“在鸾羽殿的上空,曾短暂出现过一阵煞气。”风初止道,“但最初的目击者担心会惹祸上身,始终不肯承认。可只有得他相助,我们才能搜查整座鸾羽殿。否则就算风氏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如此硬闯。”
风缱雪问:“最初的目击者叫什么名字?”
“谭山雨,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前几天在被我问过话后,吓得连夜就收拾包袱,跑去无Yin岭一带投奔自家兄长了。
“谭山雨?”风缱雪觉得这个名字的格式有些熟悉,想了片刻,“大明宗的人?”
“的确是大明宗弟子。”风初止讶异,“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也同大明宗没有交集。”风缱雪道,“不过我先前曾撞见过一名自称大明宗弟子的修士,名叫谭山晓。”
谢刃同样对这个谭山晓有印象:“哦,就是我们刚认识时,在白鹤城,三更半夜跑来客栈给你作揖的那位绛袍客?”
风缱雪道:“正是。”
风初止道:“那就巧了。最近因为九婴频繁现世,引得整片大陆怨气暗涌、邪魔频出,所以各世家都派出弟子前往Yin煞之地镇守,大明宗派出的,就是这位谭山晓。”
“那我们得去会会他,看能不能说服谭山雨出来作证。”谢刃道,“现如今鸾羽殿定然防范严密,即便能偷偷溜进去探查,总不如大摇大摆来的便利。”
风缱雪点头:“好,我跟你去。”
无Yin岭距离春潭城不远,大明宗在岭上新建了许多帐篷,看来是打算长期驻守。而在最大的一顶帐篷里,正坐着两名年轻人,正是谭山晓与谭山雨兄弟二人,模样长得差不多,就是小的要面嫩些。
“来,阿雨。”谭山晓招呼他,“吃点东西。”
“不吃,我没食欲。”谭山雨裹着毯子,“哥,这里可太吓人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Yin煞之地,哪有没古怪的,听到两声鬼哭就受不了了?”谭山晓摇头,“你都快满十四岁了,怎么还如此胆小如鼠。”
十四也不大啊。谭山雨暗自嘀咕,又问:“风氏的人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你既说了没看清,他们再找你也没用。”谭山晓道,“况且你本来也没看清啊,又没撒谎,万一真的不是煞气呢?岂非冤枉了人家鸾羽殿。”
谭山雨嘟囔了一句话,声音更小了。
谭山晓对这弟弟头疼得很:“什么?”
谭山雨大声问:“那若风氏不按你说的来,硬是要将我带回去问话呢?”
谭山晓耐下性子 :“风氏又不是蛮荒匪帮,怎会无缘无故地要带走你?况且我们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他银月城就算再有威望,还能强行从大明宗抢人不成。”
谭山雨这才放心,自己一点一点挪过去,捡了块糕饼慢慢啃,跟个兔子似的,确实胆小。胆小到还没吃两口呢,一觉察到脚下有动静,立刻就蹿了起来!
谭山晓心力交瘁:“你又怎么了?”
“有……有东西在动啊!”谭山雨指着地面,结结巴巴地说,“顶了我一下。”
谭山晓长剑一探,没有试出任何煞气,就是平平整整一块地:“无事。”
谭山雨欲言又止,半晌之后,自己挪了个地方坐,结果这回脚下的动静越发大了,他看着身旁正在闭目调息的兄长,实在不知道还该不该说,就这么三犹豫二犹豫,外头已经传来惊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