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对着金追絮絮叨叨个没完,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来倒是把它当作寻常八哥鹦鹉来逗了。
那金追神气的很,眼睛都不睁开,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地站在花和尚臂上。那男人便知不成,快步溜了下去。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上前,像是个玩鸟训鹰的行家。见他并未像刚才中年男子一样讲话让那金追学,反倒是掏出了一串系着白色羽毛的碎玉链子去逗引那金追,似乎想让它先睁开眼来。
可那金追脾气不大好,身旁玉链飞舞,链端的羽毛仿佛搔的它也不太舒服。老者见它不应,正欲上手去摸,那金追突然振翅一挥,只见它所立之地自上而下平白卷起一阵尘风,再看时那老者已然摔在了地上,身旁那碎玉链子彻底断成了无数截。
花和尚似乎并未受那旋风的影响,也不去扶那灰头土脸的老者,站在那里问道:“还有人要试吗?”
刚刚见那金追展翅引得一阵风尘涌动,再看那花和尚岿然不动,装束虽然怪异,但如今观其气度却是不凡,大家心中已然明白眼前这花和尚和那只金追恐怕都不是寻常之物。一时间众人静默,竟无人接话。
“怎么,堂堂大昭坐揽七州,如今却没人能开得了这异邦禽兽的口.......罢了,还打什么劲,快让你们那太子回宫去吧!”
我听这话好生奇怪,又狐疑地看了那花和尚几眼,他莫不是赤冲人吧?
众人听言愤怒起来,又是一片喧闹,楼上登时也骂声一片。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挤出人群,挥起了拳头,怒目圆睁,扬言要打死那花和尚。
我见那金追仍是闭目不动,安安稳稳地立着,花和尚左臂擎着金追,见那三四人上前,也不闪躲,只听他大喝一声,以他所站之处为心,周围二三尺远处石板上竟裂出一圈槽隙,刚好将他和金追围在其中。
那几个壮汉看到脚前的深槽,不觉一愣,止住了脚步,又有许多人围上去,可都不敢再近前去,便站在圈外骂那花和尚。
“我来!”
一道银光闪过,一个碧衫少女从攒动的人群头上飞来,两只淡青翘头履稳稳地落在那道石槽上。
☆、破军
只见她将那银鞭一样的长链盘在臂弯,抬头看那花和尚一眼道:“你这生意做的倒远,赤冲的金追都能被你拐到这里来。”
花和尚见这女子身上颇有些功夫,又或许是见她面容娇美,身姿窈窕,说话便和气起来:
“生意之道,自然是逐利来去,分那么清楚作甚......姑娘可要一试啊?”
我来了兴致,也学着别人站起身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既是生意道,便得讲个诚信。我且问你,这金追当真可讲人语?”碧衫女子问道。
花和尚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这只金追惜字如金,每次开口只说两个字。”
碧衫女子沉yin片刻,又问道:“金追开口时,可会睁眼?”
我心想,这女子倒是细致,那金追直到现在从未睁眼,若不是刚刚展翅招风,还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睡着了呢。
花和尚颇为欣赏地看了碧衫女子一眼道:“姑娘聪慧。”
女子闻言便不再说话,走到花和尚面前细细端详起那只金追来。见这碧衫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但刚刚见她挥鞭飞身,却有一股洒脱气韵,不知道是哪派高人弟子。
师父此刻也来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头往楼下看。
“阿梧,你猜这只金追如何才肯说话呢”
我嘴里正塞着满满一块花生芝麻酥糖,使劲咬了几口,这才含含糊糊地回师父道:“我可不知道,说不定给块rou干贿赂一下,它便能张口道句谢呢!”
此际围观众人凝神聚气,应当都期盼着这碧衫女子能使出些神仙招数来,挫一挫花和尚的锐气。可那女子看了金追一会儿,突地一笑,竟从怀中掏出一块rou干来去引逗它。
我刚咽下口中的糖,看见这一幕便大笑起来,指着楼下转头对师父说:
“英雄所见略同!师父你看,她也是这样想的!”
我虽高兴,可其余人见状似乎颇为失望,那领头的壮汉仍站在圈外,恼怒道:
“小丫头,你要是没什么好办法就快快闪开,这人在我们丹州地界出言不逊,我们定不会放过他!”
“你们倒还真是奇怪的很,人家只不过调侃几句,你们便要打要杀的,有这力气怎么不从军西战去?”
碧衫女子闻言,连头也不回,又说道:“纵是异国人口出狂言,你们人多势众,这又是哪里的英雄做派?”
那壮汉被这一番话下了面子,气的满脸通红,抬手正欲上前,却被周围人拉了回去。只见金追叼住了女子给的rou干,顺着花和尚的左臂走到了他肩头,准准的扔进了花和尚的高帽里,可仍是不曾睁眼。
“咦?”碧衫女子疑惑地直起了身子,喃喃道:“不喜欢吃这个吗?”
我听这女子驳斥那群壮汉的话颇有些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