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调侃道:“有这么紧张吗?”
万千心绪,祝南薄唇微启,说:“你不懂。”他的意思是,他一个外星人,来别人家做客,跟别人的父母见面,自然是战战兢兢的。
没想到乔真好像会错了意。
夜色寂寥里,他倚着墙,黯月的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淡淡一笑,说:“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懂。”
☆、霸凌者
冷月浇下来,泼了二人一身。
祝南不知自己戳中了乔真的什么痛点,心中忐忑,嘴唇微动,最后说:“对不起,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乔真无所谓似的摇了摇头,说:“不必说抱歉的话,要怪也是怪我自己,是我多想了。”
现在应该说什么?或者做点什么?祝南不知道,所以他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乔真摸了摸鼻子,说:“不必管我,你今日应该很累了,进去休息吧。”
难过时藏不住的,就算被人收到皮rou下,隐在骨子里头,它还是会地从别的地方渗出来、溢出来,人对此无能为力,然后会被细腻敏感的别人捕捉到,善良一点的人甚至会无可抑制地感同身受,这种感觉灼烧着人的理智,让人无可抗拒。
祝南转过身后,慢慢地走了几步。然后他突然回头,几步冲到乔真身边,轻轻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乔,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没有夸张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祝你忘掉所有的不开心”,也没有泛滥的酸人的“难过的时候还有我”,只有平淡的、真诚的、维持了他的尊严和脆弱的一句“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乔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了一句,说:“阿南,你也是。”
祝南松开手,退后一步,说:“晚安。”
“晚安。”
祝南今夜睡得并不怎么好。惊醒了几次,在昏暗中睁着眼睛,想着乔真那句“我的确不懂”。
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第二天,阳光洒进窗台,祝南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又困得闭上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缠缠绵绵。
睡到日上三竿时,祝南终于起来了,因为睡得太久,脑子晕乎乎的,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下了床,搭着拖鞋去洗漱了。
客厅里没有乔真的身影,祝南刷牙洗脸后,在饭桌上看到了乔真留下的便条。
南:
我去科研院做研究了,白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厨房里有早餐,不要因为睡晚了就不吃早餐。
乔
祝南走到厨房,在锅里找到了几个热好的菜包子和rou包子,端起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那丝温度通过人的手,传到了人的心里,继而暖到四肢百骸。
下午三点,祝南准时抵达了故事杂货铺,长发青年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手执折扇,温润如玉。
“你好,我是山楂。”祝南对长发青年打完招呼后,问:“金桔到了吗?”
“我记得你。”长发青年微微一笑,说:“金桔在院子里,去吧。”
祝南略有惊讶,不过什么也没有问。他向长发青年点头致意,便往铺子深处走,推开了那一扇木门。
木门老旧,发出“吱呀”一声,长长地呜咽着。
故事杂货铺看着不大,这院子却很大,祝南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
他往前走,走过了曲径通幽,走过了花繁树茂,看到一张长椅上,一人静静坐着,背对着他。
那应该就是金桔了。
只是……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祝南惊疑不定,忍不住又上前了两步,不经意间踢到了一颗小石子,小石头“咕噜咕噜”地,在地床上翻滚了几圈。
那人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
靠。
乔真怎么会在这里?
乔真似是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祝南,他眨了眨眼睛,犹疑了几秒,随后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山楂?”
“金、金桔?”祝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原来真的是你。”乔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声从喉间溢出来,“一直是你。”
祝南懵懵懂懂,问:“你说什么?”
乔真无奈地看着祝南,说:“过来坐吧。”
祝南机械般地走了过来,僵硬地坐下,觉得缘分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他感慨道:“咱俩真是有缘啊。”
乔真偏过头,注视着祝南,说:“我看了你的信。”
祝南抬起眼:“我也看了你的信。”
二人看着对方,突然相视而笑。
乔真说:“我看了你的回信。”
祝南抿唇一笑,像个复读机:“我也看了你的回信。”
祝南留在故事杂货铺的故事,也是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乔真写的是荒凉的孤独,祝南写的是危险的受排挤。
八岁的时候,祝南跟着工作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