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终于可以把悬着的心堪堪放下,索性再懒得去琢磨顾斋那些个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见褚楚三句话没个回答,顾斋以为褚楚打定主意装傻充楞,气也撒不出去,也懒得打他这个“闷葫芦”,回城就叫上军中弟兄去酒铺子吃酒。
一身疲累如褚楚,被昼芸投喂了燕窝粥、人参汤之类的汤药,又叫来了太医诊过了脉。
这么好一番折腾,临睡之前他撑着打架的眼皮,躺在床上回想了今天的事。
也不知道顾斋到底看出来他和小花的关系没有,他说的那一大堆他也着实没有认真去听。
罢了,脑袋里糊涂,还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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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褚楚依旧乘初到之时的马车,随护卫军过了沙场进了盘宁城。
再度活过来,盘宁城依旧是那个盘宁城,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褚楚的马车这回被安排走在了最前面,盘宁百姓们还真舍得拿那些臭鸡蛋、烂菜叶招呼上来,径直砸在他的车窗上。
百姓们对于川国是恨极的,顾斋把他推到前面被千夫所指也是好计算。
昼芸、旺喜容不得褚楚受这等委屈,都在埋怨,但褚楚心中对陵国的百姓存着一份愧疚,若他未死,大概还能多扛下一段时日吧。
一行人被安顿在城门附近的一处简易驿馆。
夜色渐浓,一道黑影从窗外悄悄潜入褚楚的卧房,听到动静的褚楚惊醒。
“将军是我。”一身夜行服的柴涟比划着嘴型示意褚楚不要说话惊动了其他人,只肖同他去。
柴涟把褚楚轻轻扶起,给他拿来衣裳披好。
“得罪了。”在褚楚点过头之后,柴涟直接将人抗起,悄悄从窗户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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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宁城,瓮舒旧宅。
宅中的人早已被遣散,此时只约摸四五人等候在此,皆是瓮舒在世时旧时心腹。
当柴涟“扛着”褚楚到达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形,被放下来的褚楚也很尴尬,自己也有在属下面前如此丢脸的一日。
褚楚没有和宅中人多说话,示意他们稍候,独自一人去了以前自己的房间,伸手将一个天青梅花壶轻轻转动,从不起眼处打开的某个暗格中摸出半枚铭佩。
再回到厅中,柴涟亦拿出自己收好的半枚交于褚楚,合二为一。
褚楚手执铭佩道:“大家应该从柴将军那里明确知道了我是谁,就不赘述了,若要纠察原由,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就在此处喝过了一盏茶,我的意识就陷入了混沌之中,再醒转已身处陵国上京,成了如今的模样,现下我的身份是陵国郡主褚姲之子,也是此次随顾斋招降陵国的主事之人。”
所有人向褚楚行军礼跪下,其中一人言道:“将军此次死而复生,是陵国之福,是天不亡陵,如今将军借此次招降的机会已平安回到陵国,缓兵之计已成,属下认为当扣下川国之人,以此作为要挟,让他们撤兵放弃攻打陵国,而且这次一同前来的还有顾斋那厮,若能擒了他,是最好的筹码,若不能擒,亦可就地杀之,绝了后患。”
褚楚找了自己常坐的那个椅子坐下,也示意所有人别跪着,都坐下听他说,“我之所以冒这么大风险让大家来一趟宅中,有我自己的考量,顾斋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我同他打了五年,我有十成的把握即使我们拼出全力,他也有本事逃出生天,而且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和以前是云泥之别,若再起战端,同顾斋对上,我无力护住这盘宁城。”
褚楚又说:“缓兵之计是必然要行的,但并非如你所说,现在陵国孱弱,不可逞一时之气,最好的办法是先降于川国,才可暗自休养生息。"
"只是,也不能放松警惕,练兵招兵照旧,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暗中进行,莫要被发现了蛛丝马迹。”
“我会继续以郡主之子的身份待在川国,为你们打掩护,就是不知为何那川国皇帝和顾斋都不直接攻陵了,总之这对我们是极好的。”
褚楚很久没有连续说过这么长的话,显得非常吃力。
旁边的柴涟心疼褚楚,接过褚楚的话问在座各人:“你们可有异议?”
这些人都是瓮舒心腹,常年参与军事机密,自然都是极听话的,忙答:“属下等皆无异议,将军任重道远,一定要多保重自己。”
褚楚点点头,把手中完整的铭佩交于柴涟,对柴涟道:“小花,今日之事,拜托你亲自启程去一趟金雀城禀告圣上,圣上见到完整的铭佩便会信你所说,我会在盘宁留到降书签订之后,届时去了川国,有任何事情,仍可通过钰川与我联系。”
“你们若有事情,也可与柴将军商议,柴将军持我铭佩,可号令剩下的陵军。”
众人再次向褚楚跪下。
不能多耽搁了,若被其他人撞见了,恐怕要出大乱子,他的谋划还没开始就要被覆灭。
话别之后,柴涟趁着天没亮将褚楚原封不动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