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就要回来了
冉鸢将将喝完安胎药,女音就从外殿匆匆入来,掀着流光溢彩的南珠长帘,一脸谨慎的朝冉鸢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殇医方送了药过来,就被带去长乐殿了。”
苦涩的药味还蔓在口齿中,冉鸢正用洁净的缎子擦拭着嘴角的残汁,黛青的柳眉微蹙,胃里又是一阵难受的翻涌,她无奈的苦笑着摸了摸肚子,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幻想十月后,这个孩子将是如何的可爱模样。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最近让闳一定要看紧些,一旦有什么消息就来告知我。”
自知晓有孕的那一刻,冉鸢就格外的小心翼翼,心中有股隐约的不安正在渐渐扩大。
就着女音递来的手臂,她缓缓起身,朝轩窗大开的燕台走去,已过午时的天空灰暗的不见一丝蓝,一朵云,Yin郁的天色积压的人心更加发慌了,茫茫大雪纷飞,猎猎寒风袭来卷起满殿轻纱。
“此处风大,夫人还是回内寝去吧。”
冉鸢握住了女音准备去关窗的手,迷茫不安的说道:“女音,你说季晟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啊?”女音一愣,旋即愕然回答:“夫人怎么这般作想?大王不是说了至多一月就回朝了么,夫人就莫要忧虑了,当下是好生养胎,等大王回来便是喜上加喜呢。”
听她这么说,冉鸢也松了口气,昨日才看过季晟送来的家书,她实在是疑心太重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那股不安是来自何处了……一连喝了几日的安胎药,今日殇医来请脉,告知冉鸢腹中胎儿安好的很,冉鸢自是大喜,赐下不少赏物,还让女音亲自送殇医出殿,正准备处理政务时,就看见女音急匆匆跑了进来。
“夫人!出事了!”
略带哭声的惊呼让冉鸢立刻皱眉,心中那团浓郁的不祥即将爆发,她愣愣的站在大殿中央,恍然看着从殿外进来的甲卫,染血的盔甲下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锦绸玺带,那是君王近卫才能有的东西。
“大王驾崩了……”
轰!冉鸢身子微晃了几下,发软的手臂仓惶的扶在了身后的御案上,她茫茫然的看着那个甲卫,好似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瞬间褪去血色的唇瓣颤栗着,大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
从尸山血海里爬回的甲卫哭的洪亮:“天杀郑人竟然早已勾结宋杞二国,大军再至寒鸦州时,大王调走了五万大军去助郑人,未料……三国合纵了二十万大军围杀大王,吾等护卫大王厮杀了三天三夜,还是败了!大王驾崩前,让下臣无论如何都要将此物送回给夫人……”
果真,郑国果真与宋杞结盟了!
冉鸢看着他高高捧起的物件,是一个染血的荷包,当即再也站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涣散的目光中都是鲜血的影子,那个荷包里,装着她送给季晟的护身符和一枚戒指,而另一枚就在她的颈间。
“不,不可能……不可能!!”
季晟怎么可能会死掉?他说了三个月后就会回来的,他明明前几日才 给她送回了家书,不可能的!她还没有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他期待已久的孩子啊。
“你出去!出去!季晟没有死!”
她颤抖着手胡乱擦着淌不尽的泪,发狂了一样踉踉跄跄的过去将那个荷包抓在了手中,Jing致的脸惨白扭曲,大滴大滴的眼泪落的更厉害了,她看到了她亲手给他叠好的护身符,上面全是血。
【阿鸢,永远不要离开我。】
【从见你第一眼起,本王便立下重誓,今生非你不娶,你一日不爱本王,本王便等你一日,一年不爱便年年日日的等。】
【我若是死了,阿鸢应当高兴才是。】
【安心在宫中等我回来。】
【这次凯旋后,便将大婚提前吧,我要早点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我姬晟的王后。】
【阿鸢,等我回来……】
冉鸢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疼是入骨的要命,能让肝肠寸断,痛彻心扉,她听他的话,乖乖的等他回来,接受了他的爱意,要为他生儿育女,陪他度过一生的。
“我在等你回来呀,我很乖的,为什么……为什么又骗我……季晟!季晟!!”
“夫人节哀,大王不在了,可是您腹中还有子嗣啊,夫人您先镇静下来,不能伤了孩子!”女音见冉鸢的状况危险,忙上前去抱住她。
可是冉鸢什么都听不见,双耳嗡鸣,大脑里全是季晟的身影,十指死死的抓住手中的荷包,紧咬着唇呜咽,口舌间已是浓浓的血腥味。
“女音,快来帮我梳妆,季晟就要回来了,呵呵。”
“夫人您别这样,大王,大王他已经……”女音惊愕的看着又哭又笑的冉鸢,心中恐慌极了,生怕冉鸢做出傻事来。
天命真是可笑,季晟爱着冉鸢时,费尽了一切手段都得不到她的心,终于在经历种种后,两人可以敞开心扉了,可惜还没来得及去珍惜,老天就残忍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