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光霁一个下午都在挑衣服试衣服换衣服弄头发。
他不知道现在的花才喜欢啥口味,喜欢朱穆朗那样的?那得油腻点。
风评被害的朱穆朗无端打了个喷嚏。
最终,房光霁穿了一身黑,黑衣黑裤黑鞋黑棒球帽黑墨镜黑口罩,像名侦探柯南里的黑衣人,他早早开车来到预定的饭店,比他和花才约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是这个店的特殊VIP,waitress把他领到特别包间,里面装修得三星望月超凡脱俗不似凡间一股子电视剧里仙侠味,房光霁已经预想到花才看到这个包间时的嫌弃表情,他没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进来摆盘的女服务员红着脸出去了。
大明星魅力毕竟摆在这里,能对房光霁免疫的人从来都很少。
可是等到五点,人没来,六点,服务员尴尬地进来问是否开始备菜。
从服务员的眼睛看来,屋子里这个英俊的男人眉目之间有种淡淡的伤感气息。啊,不愧是演过她最喜欢的思南的男人(注:思南,某大热IP改编剧男主角)。
房光霁摇摇头,说:“七点钟还没来的话,就不用备菜了。”
哦,这个帅哥的眼睛里飘荡着碎了一池的星河。
好忧郁好温柔好可爱好难过,哦哦哦!
服务员内心发出鸡叫,表面淡定地点点头,出去了。
六点五十。
房光霁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忽然,门推开。
房光霁淡淡地朝门口看去,他以为是服务员。
花才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第一句话是:“我出车祸了。”
房光霁:!?????
他顾不得旁边还有给花才领路的服务员在,直接从软座上跳起来,冲到花才身边,说:“走,去医院。”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花才用身体把背后的服务员和房光霁隔开,挡掉背后传来的,陌生而探究的目光,随手关上门,然后对房光霁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房光霁愣住,片刻后他长吁一口气,坐回沙发上。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房光霁说。
语气里有种令人心疼的后怕调调。
花才一蹦一蹦地跳过来,坐下,说:“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
是么。
房光霁下意识地想反问,但是他的注意力被花才的腿吸引过去,花才的裤脚那又一圈淡淡的血迹,房光霁看了立刻不淡定了,他蹭地站起来,说:“还是去医院吧。”
“就是擦破皮而已。”花才烦躁地说:“菜点了没?”
他看不得房光霁这副关心他的样子。干嘛要做出这副样子。干嘛要这样。
就好像真的关心他似的。
真关心他的人,会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吗。
为了把这快到喉咙边的,想了整整七年 的问题咽下去,花才费力地说:“肚子饿死了。”
“啊、好。”房光霁赶紧喊人上菜。
一桌热菜很快上桌,花才因为工作原因,有时候也作为项目组的首席技术人员,跟着朱穆朗出去吃过几次商务餐,什么七十块钱一份的扬州炒饭,也是见过的。法律上明文禁止的熊掌之类,也有煤老板图个口味,特地点了,让他们“尝尝鲜”。
花才虽然不去碰那熊掌,但扬州炒饭倒是吃得很香。
相比起来,眼下这一桌菜,反而显得家常。都是些小炒,青叶子菜,和一个海带排骨汤。
“这里是私家菜馆,不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房光霁说:“嗯……有家的味道。”
花才没忍住笑了。
房光霁看他一眼,问:“怎么。”
花才说:“就我俩,哪个有家?”
房光霁一愣,笑笑没说话,低头给花才夹了一筷子辣椒炒rou,说:“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于是两人闷头吃饭,谁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只听到花才稀里哗啦扒饭的声音,和房光霁呼噜呼噜喝汤的声音。
这情景在外面是看不到的。花才对外姑且是个高级技术Jing英的形象,而房光霁更是“哥哥怎么可能会拉屎哥哥是貔貅只进不出”被粉色神话了的2.5次元神仙角色。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年在破房子里分一包泡面时的狼狈小孩,他们各自有各自的Jing英人生,只是当他们再次相遇时,不知道为什么,彼此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己最放松的样子。
哪怕是在莫名其妙分手后的第八年。
有些习惯,好像不是那么容易,说能改掉就改得掉。
见花才吃得半饱,房光霁才说:“刚刚到底怎么了,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遇到别车的,我不让,他也不让,最后他火了,直接撞过来,就这样了。”花才满不在乎地说:“保险公司赶过来费了些时间。”
房光霁说:“……你别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