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目光凛凛,说:“你一说治不好我手底下的人,二说这要保密那不能说,你耍我吗?”
老大夫这会儿真有些慌乱了,唉声道:“老朽哪敢,那都是秘闻,我也怕人头落地啊。”
路千棠说:“您放心,在我这里,您的一字一句进了我的耳朵,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不会叫旁人知道一分一毫,但您今天若是打定主意不开口,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老大夫唉声叹气了许久,试图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发现这人和刚刚毕恭毕敬去医庐求医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蛮横到了极点,实在叫人束手无策。
又过了一刻钟,案上的茶凉透了,天色暗得彻底,暑日的星光也被掩在营地岗哨的灯火亮里。路千棠叫人送这大夫出营,自己心事重重地转去了校场。
那大夫说话时躲躲闪闪,路千棠不细问也猜出了个大概,原来真正的宫闱之间比他想象的还要丑恶许多。
美是罪过,真是罪过,爱也是罪过。
路千棠心下悲凉,想着在那样的冰冷的铜墙铁壁间还能剩下什么,一身伤病,满心疮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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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一小部分改了改,我试试能存活多久
# 拢流光一袖
第45章 真假
路千棠在营内待到了深夜,叫人给那几个兵熬了药,盯着他们喝了下去,若有所思地看了许久也不言语。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反正旁人看着觉得他脸上好像都要结冰棱子了。
秦欢翎刚刚把那些个大夫送走,封锁了消息,进来跟他低声说:“头儿,我刚刚想了想,要说从外面进来的东西,会不会是我们在梁衮的时候碰到的,我们待在边境那么长时间,什么野东西没招过,保不齐吃了碰了什么。”
路千棠瞧着那些人终于安稳睡下,招手叫他出来说话,手肘搭在营门边的围栏上,说:“我也这么想——刚刚大夫只说那毒有些像茴香,旁的都不知道。”
秦欢翎回头看了看营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这样不对症也不成啊。”
路千棠眉间都是浓浓愁绪,只是语气淡淡道:“你抽空叫人去给他们置办个地方,往后就好好养病吧,俸禄我出——别叫旁人知道。”
秦欢翎神色骤然惊骇,他只当是吃了药就能好起来,听这么一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问道:“头儿,这么严重吗?这是没救了?怎么还要给他们找地方修养啊?等死啊?”
路千棠看着脚下,也没计较他话里的冒冒失失,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只是大夫说这两年不能再打仗了,我想着应该没那么容易恢复——”
路千棠眼神郁郁,说:“所以我必须得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
秦欢翎低低叹气,又咻然抬了头,咬着牙说:“找!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肯定还有办法。”
路千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轻声说:“要把人生生拖死的毒……真是可怕。”
秦欢翎唰地站好了,说:“头儿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排查接触过的所有外邦东西,非给它找出来!”
路千棠点点头,神色凛然,嗓音里似乎都结了冰,说:“是该查一查,说不准那东西还藏在我们营中,我也想瞧瞧这么Yin毒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秦欢翎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眼,拍拍他的肩膀,说:“头儿,你也不要太难受,谁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放心,肯定有办法。”
夏日的夜空星很亮,月也很清,影影绰绰落在路千棠的脸上便只剩下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冷光。
路千棠很轻地叹了一口长气,没有应他的话,说:“你瞧他们这样,是不是挺吓人的,才一天,就折腾的像是没了半条命——若是日日都如此,那是不是生不如死?”
秦欢翎没听清他的后半句,也跟着他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架势,我只知道砒霜鹤顶红啥的,那东西直白,就是要人命,但是这东西……也不知道算什么,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路千棠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揉了揉眉心冲他摆摆手,说:“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已经请了大夫每日过来看诊,不用你一直盯着,时间长了谁都吃不消。”
秦欢翎不放心地去多看了他几眼,说:“头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哪不舒服吗?要大夫来看看吗?”
路千棠扯了扯嘴角,勉强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去办。”
他心事重重的,自己说完就走,也不管对方到底听没听见。
路千棠走了一趟郢皋的黑市,这还是当初查地下赌场的时候顺手搞到的消息,倒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这黑市就在殳青坊西南角的都槐里,南郊有个花市很是热闹,平日都是些富贵闲人爱来闲逛,日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谁能想到这做地下买卖的地方就在花鸟鱼虫的表皮下藏着呢。
黑市只在每月初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