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袖,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又往别的地方补了好几刀,直到看起来像经历了一场恶战,从死里逃生,他才缓缓停下了手。
他扬起一个有些冷傲的笑,漫不经心地道:“记住了,这是和鬼王打斗留下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孟家主殿里,孟辞勃然大怒道。
他刚刚派心腹去牢中将那鬼王押来审问,结果那心腹没过多久就又独自一人回来了,人没带到,反而带回来了一堆他不爱听的消息。
知道家主必然会震怒,那心腹面色也十分难看,他磕磕绊绊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道:“家主,那鬼王他……他已经跑了。”
“跑了?!”孟辞怒喝一声,殿下立刻就黑压压跪倒了一片,那心腹也不敢再抬头了,脸上汗流不止。
不知道殿中安静了多久,他才像攒够了勇气一样,继续开口道:“少主也……不幸遇害了。”
其实他也是到了牢中,发现了激烈的打斗痕迹,问了好几个孟家弟子才了解到了情况。
孟少主不仅遇害了,而且连尸骨都没留下来。这句话他在心里想了想,却不敢说口,他怕说出来,自己就要地下陪少主了。
这下殿中彻底没人敢吱声了,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孟辞身前的桌案被生生劈成了两半,他怒目如火道:“去!把孟寒给我叫过来!”
“是!”被点到的那个孟家弟子立刻脚底抹油地跑了。
传令弟子刚跑出去没多久,孟寒就来了,看到殿中死寂的气氛,就知道孟辞应该已经发过脾气了。
他默默收回探寻的目光,镇定地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行礼道:“孟寒参见家主。”
他身上负了许多伤,右手手臂上还有一个大血口子没来得及处理,衣袖都被血给浸透了,大殿中一时间竟只剩下了血ye滴落到冰冷地面的滴答声。
孟辞横眉扫了他一眼,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伤一般,只是冷声道:“孟寒,鬼王之事可是由你负责的。”
说着,孟辞慢慢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在孟寒身前缓缓站定,他一只手按在了孟寒的伤口上,微微俯下身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被实打实地按到了伤处,孟寒半跪着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开口,语气却是毫无波动:“那鬼王实力高深莫测,属下已经尽力加强了看守,结果还是失算了。”
“至于少主一事,属下并不知情,许是少主刚好撞见了准备出逃的鬼王,想帮忙拦截,这才不幸遇害……请家主节哀。”
“请家主节哀!”殿中的其他孟家子弟齐声附和道。
孟寒的回答不卑不亢,对自己受伤的事情也只字未提,话音落下后,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由孟辞开口打破了沉寂:“来人,传令下去。少主身殒,大办丧宴三天,另外,全城通缉鬼王,逆我孟家者,格杀勿论!”
“是!”殿中弟子齐声应道。
说完孟辞又看了一眼跪在殿中浑身是伤的孟寒,冷冷道:“孟寒此次因为疏忽铸下大错,依家法领罚,以儆效尤,禁足一个月。”
孟寒对此没有异议,也低声附和道:“是。”
听到回答,孟辞冷哼了一声,经过孟寒身旁时,似乎还有意停顿了一瞬,最后径直离去。
弟子们逐渐都散了,那心腹见孟寒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便上前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无碍,不劳您费心。”孟寒睁眼说瞎话地答道,在自己带来的一个手下弟子的搀扶下才勉强起身。
那心腹知道是自己不受待见,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了。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啊?”那弟子十分担忧地问道,又是领罚又是关禁闭的,他家大人怎么禁得起这种折腾?
孟寒却不甚在意:“走吧,先扶我回去。”
话说另一头,白洛和苏尧两人终于回到了沈府,两人到达府上的时候,府里正被小鬼们闹得不可开交。
“呜啊啊!殿下和夫人不在的第三天,想他们,想他们,想他们。”
“呜呜呜殿下和夫人没事吧?他们会不会回不来了。”一个小鬼刚刚犹豫着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就立刻被其他小鬼给吼回去了。
“闭嘴,不许说这种话!”然而众小鬼吼完以后,仿佛也被戳到了伤处,难过地跟着鬼哭狼嚎了起来,“呜呜呜……”
小鬼们哀嚎个不停,但又因为体质原因,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要是让旁人看见了,估计会哭笑不得。
但已经被连续sao扰了好几天的沈府人却笑不出来,他们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恨不得让小鬼们停一停、歇一歇,自己来替它们哭。
所以当苏尧和白洛出现的时候,众人仿佛看到了救星。
“殿下回来了!夫人也回来了!”不知道是哪只小鬼先喊了一声,小鬼们的哭声默契地一下全停下了。
“殿下殿下!”“夫人夫人!”小鬼们兴奋地叫着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