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眯了眯眼睛盯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打发走?”
普罗菲斯笑了笑:“别着急,我们手里都有些把柄才好办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上风吧。”
白石让开路,后面的喧闹一下子涌了过来,普罗菲斯听见他说:“我的牌比你想的多。”
普罗菲斯伸手抓住了要离开的白石的胳膊:“还有个人你没见。”
白石用山了超绝的耐心,才陪他走向一个人群的中心。
中心里是一个秃头的男人,意大利裔,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个子不过一米八,体态稍胖,笑容明朗,给人十分强烈的可信任感,他和人讲话,听得十分认真,说话语气也十分悦耳,用词很幽默,周围从不冷场,但仍旧保持着一点难以言喻的“高位感”。
他们走过去,男人停下来看他们,普罗菲斯跟双方介绍,白石看着男人的眼睛再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稍微暗了暗,接着便向他伸出手。
男人叫弗朗西斯科塞恩,市长。
白石一看普罗菲斯和市长对视的眼神就立刻明白,这位,恐怕就是普罗菲斯那位“手眼通天”的朋友,他的通行证、保护人。
而市长的握手稍微用了下力,白石终于知道普罗菲斯满场带着自己转,让白石露面是其次,现在才是重头戏。这算警告,也算通气。
市长放开他的手,冠冕堂皇地讲了一段话,白石也礼貌地回了一句,场面倒是和乐,但白石没有掉以轻心。
之后白石和他们分开,普罗菲斯和科塞恩继续聊了几句,走向私人一点的方向,白石才终于去找裴苍玉。
彼时裴苍玉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脸都有点发红,酒保正趴在吧台上逗他,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白石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竟敢这么做,他走过去的时候盯着酒保的手指,在想要不要掰下来,而酒保在看见白石眼神的时候,迅速明白了关系,站起来走远了。
裴苍玉看着白石在他身边落座,还传来阵阵由大厅中心热闹处带来的香水味,就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白石皱起了眉。
裴苍玉自己也反应过来,扑通趴在吧台上,叹了口气:“我老了。”
白石凑近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松软的头发,摸起来像摸狐狸厚重的冬毛:“要不要回去?”
裴苍玉陷入苍老不能自拔:“人生真是弹指一挥间……”
白石笑了一下,敲了敲桌子,对走来的酒保抬了抬头:“朗姆。”
白石和裴苍玉凑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裴苍玉脸红扑扑的,一手压在白石的大腿上,朝他倚过去:“小白,你真是前途远大。”
白石觉得好笑,稍稍低头看着他,点点头:“嗯。”
“你学习好。不过我听说很多人初中学习好,高中学习就不好了。你是吗?”他看起来很担心。
“不是。”
“那就好。”裴苍玉更加靠得近,还晃了一下,白石伸手扶了一下,“我刚才看看你,就觉得你真是了不起啊,样样都好,真是闪光少女……”
白石犹豫了一下,裴苍玉也反应过来:“少男……”
于是白石点点头:“嗯。”
裴苍玉不乐意了:“怎么一点儿不谦虚啊。”
白石看着他,扶着他的腰,以防裴苍玉掉下去,他几乎凑过来了:“就留一两个缺点吧。”
裴苍玉看起来很失落:“唉。”
白石这会儿明白了:“所以你跑这里买醉,是因为看见我刚才在那边‘闪光’?”
裴苍玉闷闷地点了点头:“还有别人。”他很懊恼,“他长太高了,我就长不到一米九,我有什么办法,早知道小时候喝酸nai了……酸nai管用吗?”
白石歪着脑袋看他,笑了一下:“嫉妒了?”
裴苍玉抬起眼看他,脸颊鼓鼓的:“不可以吗?”
白石凑近他,擦着他的耳朵,转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裴苍玉痒得缩了一下。
然后白石退开,盯着裴苍玉的脸看了一会儿,转开了眼,几乎自言自语地说: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觉得我闪光的人。”
裴苍玉真情实意地发问:“为什么?”
白石无奈地笑了笑。
普罗菲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们身边:“抱歉打扰了,那边有女士想见你。”
白石不耐烦地转头看他:“不是你招她们的吗?”
普罗菲斯摊了摊手:“就算是吧,但现在她们很有兴趣,总不能让她们去社区打听你是谁吧?”
白石垂下眼看裴苍玉,裴苍玉坐回到了椅子上。
白石看向酒保:“给他橙汁。”
站起来吻了吻他的头发,跟普罗菲斯离开了。
酒保给裴苍玉递来橙汁,裴苍玉抬起头瞪他:“给老子二锅头。”
酒保听不懂,朝他露出外国友人的微笑。
白石跟着普罗菲斯又晃了一圈,把白石的暂用名传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