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兴奋:“喂,老大,技侦提取到了几枚完整度很好的指纹,现在就拿回局里比对。”
孟夏舒展紧蹙的眉头:“好,有比对结果第一时间给我电话。葛星那边有进展吗?”
路边突然传出喧闹声,孟夏看向车窗外的后视镜,两位妈妈各自拦着自己的孩子,正在激烈争吵着什么。似乎是孩子间的玩闹过了界,无甚紧要的小事瞬间变成了两位母亲间的较量。
电话那头,叶欣似乎在低声和葛星确认着什么,不一会儿,叶欣的声音重又响起:“老大,葛星说什么结果都没有。我们都找人去鱼市场问了,没人见过这个长相的人…会不会是孙伯看错了?”
车门被拉开,贺青举着两杯咖啡坐回了车里。
母亲间的争执还在继续,孟夏收回目光,看了看贺青,沉思着朝叶欣道:“好,我知道了。等我通知…”
孟夏挂了电话,贺青把手里的咖啡杯举到他眼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来一杯热饮。生命太短,你值得一杯好咖啡。”
孟夏接过咖啡,纯白的杯身之上印着一圈简约的广告语:Life is too short for a bad coffee。
孟夏轻轻摩挲着杯身上的文字,暖意透过指尖传了过来。贺青的目光落在孟夏微红的指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孟夏转过头,似乎在谨慎斟酌着用词:“你认识孙伯多久了?”
贺青露出疑惑的眼神:“从搬到留园小区开始,那儿是我爸托秦叔叔帮忙租的。”
孟夏指尖摩挲着杯身,微微垂下眼眸:“那你了解孙伯多少?”
贺青微微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孟夏举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沉声道:“我在想,我们追查嫌疑人的方向,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错了…”
贺青蹙眉看着孟夏:“葛星那儿没有任何结果?你的意思是?”
孟夏仍旧微垂着眼眸:“这条追查嫌疑人的方向,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就是孙伯说的是真话。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说真话呢?”
贺青放下手中的咖啡,眉头不自觉蹙起:“可孙伯只是个小卖部的老板,他有什么动机说谎呢?”
孟夏的目光落到道路前方:“从早上到现在,受害人和嫌疑人身份全都没有确认。你问我孙伯的动机,我甚至连嫌疑人的动机都还不清楚…”
孟夏转过头看了一眼贺青继续道:“是为了钱?为了性?为了报复?单纯报复社会?时间多过去一分钟,那个女人活着的可能性就减少一分。现在为止,我们还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
贺青揉了揉太阳xue,皱眉看向前方。上班族骑着共享单车经过车子边上,几个孩童滑着滑板享受着一瞬间飞翔的错觉,大部分人行色匆匆,继续着自己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
贺青不再应声。孟夏思考片刻,放下咖啡杯拨通了叶欣的电话。
“喂,老大?”叶欣清脆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叶欣,让葛星不要只盯着那个脸上有疤的嫌疑人。查一下孙伯的背景和社会关系。”
叶欣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吃惊:“孙伯?”
“对。”孟夏神色坚定。
☆、德(3)
城南绿波楼伫立在新城区的碧水湖沿岸,是一栋三层楼高、装潢古朴典雅的船上酒楼。三楼临窗雅间,客人可以凭窗远眺万里绿水如波,因此得名。
两年前安州市的领导班子大换血,市领导实地考察,指示要把城南打造为第二个市中心。城南湖有绿波、山有方下,区领导响应市级领导指示,重点发展旅游产业,其中一项举措便是将沿河船楼统一修缮成乌篷船模样。
临湖远眺,碧波之上不分彼此的乌篷船整齐划一的随风轻摆。
彼时的马海波刚刚成婚不久,账户里放着老婆带来的几百万的拆迁款,整日无所事事。
经过碧水湖时,马海波转动Jing明的双眼,在一溜乌篷船里发现了商机。
马海波说服老婆,用拆迁款购买了临湖的商户,不用政府补助,自费装修成明清时的秦淮花船模样。别具一格的奢靡造型让绿波楼从一众乌篷船中脱颖而出。绿波楼成为了碧水湖边标志性的景点,被印在每一张景点明信片上。马海波本人也一跃成为镇上赫赫有名的年轻企业家。
马海波一直自诩是个没什么物欲的人,唯一的癖好,或许和很多男同胞一样,就是闲来看看小黄片。古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yIn=欲。高枕无忧的马海波忽然在某个夜晚动了心,不满足于屏幕上的呻=yin和酣睡在侧的糟糠之妻。他小心翼翼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交友软件,搜索“附近的人”…
孟夏和贺青到达绿波楼时,正好是午饭时间。酒楼里熙熙攘攘、座无虚席。
两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麻利地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先生今天吃点什么?第一次过来吗?”
孟夏上下打量眼前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