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眼睛剔透:“因为她是故梦chao的少主。”
因为——她是故梦chao的少主。才跟在她身边。
这是假话。
烛蘅去而复返,转头一箭抵在她眉心冷声确定:“最后直接答,是不是喜欢她?”
梅花阑:“不是。”
这也是假话。
当时看不下去刚准备现身的庄清流戛然顿了下来,目光长久落在梅花阑脸上,忽然轻轻闪烁了一下,有意外,有了然,也有些复杂。
烛蘅眉头蹙起,没再说什么,收起箭转身就走了。
庄清流想到这里,轻轻翻了一下身,娴熟地揭开身旁的瓦片,无声看向了底下屋内的床上。
梅花阑的五官利落分明,轮廓清晰。不仅褪掉了小时候软软的婴儿肥,整个人也不是小时候矮矮的只有一团的样子了。
她早就长得像一个大人了,说话像一个大人,做事像一个大人,对她也像一个大人了。
庄清流之前一直没有在意,或者说是日日相处的不大经心,于是将那些变化都忽略掉了。
可是确实不一样了,这人长大了。对她有了赤诚、滚烫、又柔软的心意。
早似有若无察觉到的那段儿时间,庄清流就已经开始经常在梅花阑的屋顶躺平发呆,有时候一躺就是一夜,有时候又会掀开瓦片看看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她这么一个花Jing,心里好像是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而“是否喜欢”这种事一旦在心里追问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消失了,各种如影随形。
下面这个姓梅叫畔畔的人好像是无声无息地在她心里种了一簇灿烂的花火,然后时不时地就来点燃它。
庄清流在屋顶上又吹了一会儿风后,抬手将渡厄放了出来,伸手弹了弹,跟它聊天儿。渡厄在她手指间花里胡哨地缠绕了一圈儿后,转出来比了个心心的形状。
庄清流笑起来,问它:“你也喜欢她对吧?”
渡厄淡金色的身体在半空灵活穿梭地扭来扭去,很快凹出了一排字。
“嗯?”庄清流安静看完后嘴角笑得更弯弯了,“她之前偷偷摸过你小脑袋,教你怎么跟逐灵争宠?”
渡厄欢快地飞来飞去,又凹了一行字出来。
“没有像她一样的美貌,就要用可爱和黏人来取胜?”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清流笑了好半天,轻快地伸手弹弹渡厄,“那她很少教别人这种自己的秘诀的,又从小容易不好意思,别让她知道你已经把她偷偷的做的事儿给漏光了。”
渡厄脑袋弯弯地点点,又嗖嗖缠上庄清流的手腕,冲她向底下示意了一下,然后凹出了一个超级大的心形,将屋顶的庄清流和下面屋内的梅花阑一起圈在了里面。
庄清流知道它的意思,静静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摸摸它可爱的样子,轻声道:“可我最近总感觉……有些不大好。”
渡厄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见庄清流躺着不动后,忽然嗖嗖嗖嗖嗖将自己凹成了一个超级大铁锤,接着猛然从半空砸下——咚!
它哗啦一举将房顶打了个洞后,直接让庄清流嗖得坠下笔直掉到了……呃,梅花阑的床上。然后喜气洋洋地飞蹿过来,还给她们拉上了被子。
庄清流:“……”
“……”
第116章
夜色又深又重,屋内只有浅白色的月光在无声流淌。
就这么忽然天降了一个人到床上,原本侧睡着的梅花阑也只是十分平静地掀开了闭着的眼睛,先一动不动地将庄清流近在咫尺的脸倒映进了眼睛里,又垂下看了看自己被盖走半边儿的被子,随后才浅浅撩起眼睫,缓慢地冲她挑起了半边儿眉。
“……”
庄清流刚要悄然离开的动作立时顿住,心里几个诡异翻滚后,只好装作醉意盎然的样子大喇喇伸出手,将梅花阑连耳朵带脑袋地很快囫囵撸了一把,醉眼乱飘地笑起来道:“咩咩?”
“……”暗夜里,不大浓的酒味很快往开飘散了一点儿——这是喝醉了?
梅花阑半点儿都没动,只是眼睛里有什么微妙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凝聚了起来:“你喝醉了,就会随便上人床吗?”
她的眼睛又清澈又深,庄清流被她看得当即收了一口黑锅,低低笑起来,趴在枕头上一蹭:“我随便上人床了吗?我上的……不是我们家咩咩的床吗?”
梅花阑只觉着心里深藏已久的种子悄然冒出了一个小芽,忽然低声问:“谁是咩咩?”
庄清流眼尾飞了起来,双手捏捏她的脸,道:“谁在我的床上,谁就是咩咩。”
梅花阑眼尾也飞:“你的床?”
庄清流不说话了,只是颠三倒四地将头拧进枕头里,开始醉歪歪哼唱道:“好啦,薄酒两杯夜已深,何人与我捻熄灯,不管谁来共半生,先美酒良辰梦里等,早点睡,咿咿呀……”
她哼哼唧唧的声音又低又轻,每一句都仿佛刚好拂到了心上最柔软的位置,梅花阑目光一动不动地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