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送到了‘满月’,那种黑色地带的销魂窝,进去以后会染上什么,你清楚吗?”
白星澜慢慢在他面前蹲下来,Yin阳怪气地笑着:“唐恩被玩儿疯了,前些天自杀过一次,救回来之后继续玩,他连死都不让别人死,背后的金主也一一剪除,群p兽|/交和嗑药的视频、照片先寄给家人、公司、朋友,再过几天……”
“就公之于众。”
“人家好好的大明星,浑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rou了,桥墩底下的流浪狗都能啃一口,都这么惨了,你说燕淮还会放过他吗?”
“他不会。”白星澜的眼神怨毒如鬼,“他就是个没有人性的人,是个魔鬼,他比我狠多了!”
宁初打了个冷颤,胃部翻滚,眼眶滚烫,却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是自作自受……”
那晚要是燕淮没来,谁能保证他自己不是这个下场?
“那你妹妹呢!燕淮连你妹妹也不放过!”白星澜上前激动地扣住他的后颈,指尖用力,几乎快掐进rou里去。
“你妹妹被坑骗签下合同,欠了钱,全家都受了影响,债主天天上门,没人敢管,被公司同时卖给几个煤老板……这些都是因为燕淮!他设计迫害,自己还撇得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沾,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恶鬼!”
白星澜对着他低吼,对燕淮的愤怒和恨意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
有些恶意就是会这样,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滋生了,滋生得没有道理,恶意疯长得也没有道理,给予它们养分的,是时间的累积、自身扭曲的性格、小心眼的嫉妒、根深蒂固的偏见、没日没夜的心理暗示、想象,以及别人的快乐和幸福。
宁初的眼眶不自觉地落下泪,后颈被掐得生疼,叹息中都带着痛意:“她没救了!就算燕淮不动手,不对她做什么,这些事情在以后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毕竟伙同别人给亲堂哥下药,断送他的未来甚至性命,还楚楚可怜地不觉得自己有错,跟面前这种疯癫粗暴又变态的人一样,从根儿上就已经烂得透透了的。
纵然心里会疼,会为七年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感到心痛和抱歉,但他救不了她,也不会去救她。
“燕淮有底线的……”他只想维护这个现在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人。
——“他的底线就是我。”
在这样命悬一线的关头,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认定、或者说承认这一个事实了,除此之外,谁的说法他都不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
白星澜发疯地甩开手,宁初的身子一晃,绵软的手腕儿磕在床栏边,睡前忘了取的银镯子被狠狠一撞,上面镶嵌的青玉一下便碎成了两截,从他的手腕滑落到地毯上。
那是以前nainai去庙会给他买的手镯,居然在这时候碎掉了。
宁初将一截碎玉握在手心,狠狠一抓,碎块刺破皮rou的痛楚像一阵电流一般传到大脑神经,浑浑噩噩的Jing神稍微痛得清醒了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信他?”白星澜的语气突然冷静下来,Yin恻恻地笑了一声,眼底暗chao涌动。
——“你不是还因为他进了拘留所?”
宁初的身体瞬间猛然一震,脸色惨白,睁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这张照片,我可是看了好久。”白星澜摸出一张彩印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七年前的他,只一个侧脸,神色惶惶凄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上面还带着血,被押进一扇大门,大门顶头上方的‘拘留区’三字写得明明白白。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七年前的苏启然在C城地位比如今的燕淮差不了多少,他可以视法律为无物,为所欲为,勾结串谋,栽赃陷害,让人在刚做完手术的病床上就拖走他,得不到治疗,隔绝外界。
偏偏对方背后是苏家,有苏诚为他擦屁股。
他在冰冷的地方痛了十天,哭了十天,求了十天,被苏诚的秘书接出来的时候,被告知燕淮已经彻底失忆,去了国外,而他从小相依为命的nainai也突发脑溢血,在他车祸的那天就没了命。
他被炮弹一般的消息砸懵了头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忘不了那位刘秘书说的话。
“小少爷年纪小,不懂事,车祸的事做得过头了一点,苏董已经教训过他了,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把你弄了进来,你放心,案底我已经让人给你消了,小少爷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以后你可以好好生活。”
‘小少爷年纪小’,可他分明也只有十七岁。
“不是我做的……车祸……”他摇摇欲坠,疼得站都站不稳,怎么会自己害自己,更不会害燕淮,“是苏启然……”
“是小少爷,”刘秘书的笑容没变,礼貌又冰冷地承认。
“但我们知道的时候,你已经不幸进来了,小少爷以后还要接手苏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