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自欺欺人地假装她嘴巴是嘬糖嘬的而不是被人嘬成这个红肿样的。
上课铃响了,陈渡还站在停车棚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墙壁拐角,脸上笑意淡下去几分,抚了抚卫衣胸前被抓出来的褶皱,转身走了出去。
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看见陈渡站在门口喊报告,许世元手中三角尺一顿,半真半假地做个严肃的样子出来,沉声道:“怎么回事,去哪了?”
“去买水,迷路了。”陈渡答,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瓶。
“......”许世元瞟了他一眼,放水让过了,“回座位去吧。”三角尺往黑板上一搁,背对着同学们一边画图一边道:“咱们学校挺大,路什么也挺多,观赏性还是很强的,大家课后有时间应该多熟悉熟悉校园环境,也就不至于迷路了。”
一群低低的笑声从座位上咕涌出来,林峰乐不可支地回头,“睁眼说瞎话,人才啊。”
“林峰!”
许世元火眼金睛抓包了他,拿着三角尺在黑板上敲了敲,“上课挺积极啊,行,这题你上来做一遍。”
“......靠。”林峰翘起的嘴角往下一耷,丧着脸上去了。
陈渡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伸出舌尖,沿着上唇回味似的舔过一圈。
陈佳书中午打完饭依旧是找个安静的角落吃,耳机刚戴上就被人摘了,陈渡端着餐盘在她旁边坐下,“音量太大对耳朵不好。”
“音量没有很大。”
“我刚路上叫你你不应。”
“刚好听不见那么大。”
陈渡噎了噎,气得低头大口吃饭。
“你怎么不等我?我去停车棚都没看见人。”他第四节课拖了一点堂,急急忙忙跑下去却不见人,还好他眼睛尖,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背影。
“什么停车棚。”
“就......”陈渡把手机打开递给她,“我第三节课就和你说了。”
“哦,没看见。”陈佳书随口敷衍道。
“......”陈渡看着她,眼神控诉。
陈佳书放了筷子,往上滑动屏幕,指着之前的聊天记录,“我说还校服,你看见了吗?”没有。
“我当时是因为在生气!”陈渡解释。
“你气什么?”
“气你不喜欢我。”
陈佳书:“......”
陈渡的理由很滑稽,表情却很认真,满眼写着受伤。他那天晚上被陈佳书伤得不轻,纵然知道对方没有多少真心,可是连遭拒绝否认的感觉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抓不住,丧气的失重感。
他一晚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头重脚轻,自己都觉得自己狼狈,心烦意乱地走了,却也没走多远,放心不下她一个人,于是上了出租又跑回来,一路跟她到学校,像个猥琐Yin郁的跟踪狂,看她在公交车上找到了座位背单词,长睫毛垂下来,鼻尖秀挺,粉嫩的菱唇上下开合,念念有词的专注模样很可爱,他又觉得很欢喜。
“哦,你上午在停车棚不是还斩钉截铁说我喜欢你么?”陈佳书不为所动。
“你......”陈渡口气一松,却是转而笑道,“嗯,现在不气了。”
陈佳书嘴比石头硬,张嘴就要咬人,和她吵架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的,陈渡渐渐明白这一点,便不与她争论,她今天听到广播愿意送校服过来,陈渡在教室门口看见陈佳书的那一刻,心里就什么气也没有了。
他打了两份排骨,挑着瘦的给陈佳书夹过去,“反正你喜欢我,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说罢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一口虾饼堵住她的嘴。
陈佳书被塞了满嘴喷香四溢的炸虾,斜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幼稚。”
陈佳书显然是把上午陈渡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不记得一起吃午饭的事也没有带物理书,吃完干脆就回了教室。
教室里零星还有几个人,吃着面包泡面做自习,见到陈渡俱是一惊,泡面叉子啪嗒一下落回碗里,直着眼看他和陈佳书从门口走到座位,面油溅到脸上了都没察觉。
陈佳书个子高,坐倒数第二排,班上女生基本都坐在前面,也有一两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位置都比她前,要么是因为成绩拔尖,要么是因为家里给力,她在文化课成绩上属于最容易被忽视的中等生,偏又长得招人,不管个头高不高,老师都不太放心把她放到前面一堆重点照顾的尖子生里。
真够乱的。
陈渡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不禁心道,说的当然不是陈佳书的座位,而是她同桌的,书本练习册七零八落地堆叠摊在桌上,桌肚里的东西抱出来能直接拿去称斤卖废纸,尺子和计算器缩在一堆密密实实的废纸里夹缝生存。
要不是扫了一眼练习本上的名字带个“娇”,不然真以为是哪个糙得要死的汉子。
对比之下陈佳书的座位干净得能飘出仙气,桌肚里左边教材右边练习册,分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