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絮开始逛集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本朝无宵禁，越是到了夜里街上便越繁华。这边地处东南，多是官宦人家游玩之所。方停絮从前也来过几回，总怕遇到熟人，因此下了马车便央着男人买两个面具戴上。
两人到了面具摊子，贺定兰挑了一张纯黑的半脸面具。方停絮本来相中了一个超可爱的兔子面具，瞄了男人两眼，还是拿起了与他那张配套的半脸白面。
果然，男人见此气场都柔和了许多。
方停絮默默叹了口气，这人某方面来说还真是好懂。
戴上面具，少女便放心大胆地和贺定兰手拉手闲逛。她已经半年没有这样悠闲地游玩过，自打男人有要登基的势头，她们家气氛便疑重起来，父亲带着她们紧急回登州老家避难。提心吊胆几个月后她们又被遣送回京，就此一家人彻底分离。她和荷花进宫，父亲二伯父和继一流放。
想到这里，方停絮转头看了贺定兰一眼。兜兜转转一大圈，她还是落到他身边，真是世事难料。
短暂地感叹过后，少女又被路边的糖画吸引了注意力。她拉着男人跑过去，盯着一排金色的小人眼神晶亮。
没等她开口，贺定兰先截住话头：
“外面的东西脏，不许吃。”
摊主就在旁边站着，听到这话当然不乐意，便同方停絮道：
“这位娘子，你家相公连个糖画都不给买，你相中他什么了？”
“我、他不、”
方停絮噎住，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贺定兰却被骂得心情舒畅。他立马变了张脸，一副要把糖摊子包了的架势：
“老板说得在理，是为夫迂腐了。娘子喜欢哪个，不然为夫都买下来你慢慢挑。”
“不了不了。”
方停絮匆忙摇手，随便拿了个小狗图样的付钱走人。
两人走了一段儿，贺定兰笑容古怪地问她：
“怎么选了这个图案？”
方停絮知他意有所指，脸一红羞恼地解释道：
“还不是你天天在人家耳边狗狗狗的，我当然会先注意到这个呀！”
男人笑笑，凑到少女耳边低语：
“这只小狗可没有主人的小狗好看。”
方停絮耳朵刹时红透，低着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默默吃糖。
少女红艳的舌尖不时探出，饱满的唇瓣上挂着晶莹的糖渍。贺定兰看着看着，眼眸逐渐幽深。
“吃完了吗？”
“嗯？”
方停絮不明所以地看他。
“我也要吃自己的小狗了。”
男人垂首贴上她甜蜜的唇，方停絮匆忙地后退一步。
她捂着嘴语气急促：
“这么多人呢！”
贺定兰轻轻拧她鼻尖：
“麻烦Jing，给你挡着！”
复又拉着她吻上去，另一只手抬起来拿出样东西挡住他们相贴的脸庞。
方停絮好奇去瞄，被男人掐着腰警告：
“不许分心！”
她连忙闭上眼睛，手臂攀上去安抚男人。
一吻毕，贺定兰放下手，周遭行人都投来暧昧的眼光。
方停絮拉着他赶紧跑，到一个无人的街角停下。她嗔怪地瞪他：
“这能挡住什么呀！我看你这……兔子面具？”
少女面色古怪地看他：
“你早说喜欢这个，我们就能买一样的了呀。”
男人的笑僵在脸上，咬牙切齿叫她名字：
“方?停?絮！皮子紧了是不是！”
少女咯咯笑着投进男人怀里，眼里盛着灿烂的星河。
“别生气别生气，人家开玩笑的嘛。谢谢主人，奴婢好高兴的！”
贺定兰温柔抚摸少女如花绽放的脸庞。这花朵曾经枯萎，如今又被他灌溉的鲜妍。
“那让主人也高兴高兴？”
“……”
方停絮收了笑。
一般来说，贺定兰高兴的时候，她都不会很高兴。
“……你先说说是什么。”
少女警惕地问。
贺定兰挑眉：
“先说后说有什么区别，你能拒绝吗？”
方停絮一口气堵在胸口，憋憋屈屈回答：
“不能。”
“知道就好。”
男人暧昧地伸手进她裙底揉捏，口中命令道：
“裤子脱了，我们接着逛。”
“……”
女人的直觉真准。
少女粗粗估计一下，嗯……他们至少还有一半地方没逛完呢。
虽说她现在穿的也是开裆裤，但这么长时间都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同，而且这好歹是条裤子。若是真空穿行在闹市，还是有点太刺激了吧……
方停絮嘴上说着推拒的话，却忍不住为自己的脑补偷偷蹭了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