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他离开了?牢房。
在这种情况下, 曹献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了, 他不可能再一次说谎,所有?的真相清晰明了。
宋琬嫁给他,从来没有?其他目的, 曲长负一直都是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
毕生期盼的,想要的,他明明早就已经拥有了?,却被自己亲手毁掉。
曲萧弄清楚了?一切,却茫然地站在刑部门口,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他从小寄人篱下,一路奋斗,万般艰难,才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
无?论外面多少风风雨雨,尔虞我诈,回到家中,永远是可以安心的。
自从宋琬死后,这个“家”就失去了温度,如今,竟是让他连回去都不干了。
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见证了?他的不堪,府中常年不散的药味,会让他悔恨到,连呼吸都如同?刀刺针扎。
可他心中亦是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很多事情既然是他所造成的后果,他就不得不面对和解决。
过去的事改变不了?,眼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曲长负即将前往南戎。
依照曲长负的脾气,现在是他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往南戎去,所以目前的关键不是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旨意,而是想办法来保证他的安全。
自己需要弥补的太多,已经不配自称“父亲”,那么,就想办法为他找到一条最后的退路吧。
想到这件事,心里有?了?目标,曲萧逐渐冷静下来,头脑也清晰了不少,很快,他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又进了?一趟宫,这回与皇上相谈许久,直到天黑才出宫,总算回了?相府。
曲长负不在府中,也没留在宋家,还是回到他的别院去住了。
此时的相府早已经乱做一团。
曲萧被贬谪的旨意已经传遍阖府上下,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如同?晴天霹雳,大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都有。
关键时刻,还是庆昌郡主站出来,把下人们叱骂了?一通,让他们各自去清点府上能带走的财物,收拾行囊。
自从昌定王府被曲长负收拾过一通之?后,再也不复昔日风光,庆昌郡主要强好胜,不愿叫人看了?笑话,便深居简出,也不常与自己那些闺中姐妹来往了?。
这回她见曲萧迟迟不回府,又收不到消息,心里其实也极为惶恐不安,咬了咬牙,正要吩咐下人备了?车出去打听,就看见曲萧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曲萧从马车上下来,竟是前所未见的满脸疲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庆昌郡主心慌意乱,连忙迎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匆匆问道:“夫君,你这是怎么回事?被皇上责罚了?吗?刚刚来了圣旨,说……”
“我知道,对不住,连累你了?。”
曲萧拍了?拍庆昌郡主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说道:“进去再说罢。”
庆昌郡主目光一黯,但还是答应了?,同?曲萧进了?房去。
夫妻两人相对坐下,只听外面不时有下人匆匆跑过的声响,虽然不大,但也在这个动荡的夜晚,平添凄凉。
庆昌郡主心中忐忑,欲言又止,曲萧看了?她一眼,主动说道:
“庆昌,我这次犯下的过错不轻,三日后就要启程前往惠阳赴任。虽然是地方知府,但以如今的形势,再过一阵那里或许受到战祸波及,你若是愿意留在京城,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庆昌郡主急道:“你这么多年来最是知晓上意,谨言慎行,为何突然惹得皇上如此震怒?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萧顿了?顿,说道:“是我自作自受。”
事到如今,他反而坦然,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讲给了?庆昌郡主听。
庆昌郡主先是震惊,又觉莫名心酸,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直到觉得脸上shi润,用帕子擦了一把,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她喃喃道:“所以,曲长负这是来向我们一家报仇了?,这些年来,我待他也不好,甚至还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想尽办法算计他,不让他出头……”
曲萧闭上了?眼睛。
庆昌郡主苦笑道:“你一定觉得我很恶毒罢?我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被察觉了?,当时还以为你会发怒,但你最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说。”
“那时我心中窃喜,还以为……这代表着你对我偏爱,后来才逐渐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庆昌郡主道:“我想用任性来证明自己的地位,结果到了最后,你的憎恶和喜爱全都与我没关系。”
曲萧道:“事情会到如今地步,主要的原因在我。”
他避开了?庆昌郡主的话,说道:“你放心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不会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写下和离书一封,你回昌定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