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就好了,只要他在这一战当中能够打败西羌,那么南戎的援助对于郢国来说便不那么的重要,曲长负的处境也能安全很多。
御书房中片刻无声,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漫溢开来。
隆裕帝看了他一会,才说道:“你从回到京城之后,一直懒散无为,并且对朕交予你的各种差事能躲便躲,如今却要主动请战领兵,可不像是璟王的作为啊。”
靖千江道?:“陛下,臣身份特殊,自幼非在京城长大,陛下对臣的荣宠已经足够受用一生,因此我不愿再卷入其他争斗,只想安逸度日,这才会产生偷闲躲懒的念头。”
“但?如今,国家遇上?危难,那么多的将士尚在边关受苦,等待援助,臣明明有此能力却要避事不出,连臣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求陛下成?全,臣可立下军令状,令西羌再?不敢侵犯我国疆土!”
一番话下来,隆裕帝脸色稍霁。
靖千江情切动人,说的话入情入理,而且更重要的是,隆裕帝知道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这样一名战功赫赫的良将,就在朝中放着,确实是太浪费了,他也一直在犹豫用或是不用。
而靖千江的请战,让隆裕帝心?中的盘算有了偏向。
他终于缓缓道?:“你若是有这份心,朕自然欣慰。这样罢,朕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三日后,你便领兵前往西羌,从西路攻打,援助太师!”
靖千江领旨谢恩,而后还不忘给南戎上了点眼药:“陛下,南戎那边态度暧昧,说不定是另有什么盘算,如今听到臣出征的消息,他们或许会有所动作,还请陛下多加提防,不可完全信任!”
隆裕帝玩味道:“你不赞同郢国与南戎结盟?”
靖千江道?:“这件事并无臣置喙的余地,臣只是觉得,若是咱们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太热切,过于满足南戎的要求,反而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况且,如果此战胜利,他们的帮助就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璟王乃国之栋梁。”隆裕帝道?,“你的话,朕会考虑。”
71、雨便一春休
靖千江解决了一项心腹大患, 从宫中出来,他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有些郁闷。
真是, 昨晚才刚刚……就要分开了么?他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曲长负啊。
在靖千江的理解中, 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应该就代表着?他和曲长负正式确定了关系。
可是那个没良心的小子,自己这一来一回数月过?去, 也来不及巩固感情, 说不定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靖千江想到此事, 忽喜忽愁, 情不自禁地催马快走,连路过了自己王府的门都没抬头,径直向着?曲长负的那处别院而去。
相府护卫早已见璟王殿下来来去去地惯了,也没人拦他,反倒还跟他说,少爷在后花园的观霞楼上。
那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 曲长负正在最顶层,趴在栏杆上向?远处眺望,他的袍袖在风与流光中翻飞。
靖千江上去, 站在曲长负的身边,同他一起向着?远方望了望,心?中踟蹰半天, 才道:“你……用没用早膳?”
曲长负道:“中午那顿都吃过?了。”
靖千江:“……噢, 都、都这么晚了。”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 但一偏头,看见曲长负白皙的脖颈之侧有一处昨日留下的红痕,瞬间觉得心?猿意马, 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和羞涩,后面的话就忘了。
倒是曲长负问了一句:“方才入宫,皇上对你说了西羌战事的事吧?”
靖千江定了定神,说道:“放心,西羌的包围圈没成,宋太师那边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我已经请战出征,三天后领兵过去支援。”
曲长负直到此时才回过?头来看向?他,问道:“你主动请战了?”
靖千江道:“嗯。”
曲长负淡淡道:“何必如此。我上一世能对付得了赫连耀,这一世同样可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担负任何仇怨与责任。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男儿立于天地间,依旧你是你,我是我。”
靖千江微笑道:“这一点我很赞同。男儿立于天地间,所以不能总是曲大人为了家国百姓分忧,而千江只当一位无所作为的闲人耳。总没有你不许我立功上进的道理,是不是?”
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曲长负的脖子上面瞟,只觉得那处红痕看着?不免刺眼,也不知道留下的时候疼不疼,还是自己没经验,失了轻重。
靖千江终于没忍住,伸手在曲长负的脖子上摸了摸,感觉对方身子一颤,他连忙把手收回来。
心?中惆怅,靖千江低声道:“唯独一点,我真是舍不得你。方才陛下跟我说,我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就想,若是咱们真能如寻常夫妻一般,朝夕相对,那该多好。”
曲长负挑了挑眉道:“那你可想的远了。说不定等你回来,我都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
靖千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