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变成侧趴,把脑袋正好藏到了他投下的Yin影里,美滋滋地继续闭上了眼……
“你不起床理事了吗!”
“……昨夜都交后军了……可以睡……”
梁石心头起火:这是在南征吗?根本就是和黄熠一脉人,等着坐享“南征”其成,从来都无所谓黄腾的死活。“我去第三营的调令你早就知道了。现在来和你交接,我明日就走。我推荐……我已经……”
周冲扶额坐了起来:“停!停!等下我让管将军跟你去交接,你全和他说就好。推荐的人我会考虑。”
梁石起身告辞。
“等等。你在我这儿呆了一年多,就这样说走就走?”
“怎么,这是南征主帅下的调令。”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我当什么人了,把第十营当什么地方了?”
梁石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嚣张跋扈地口吐“狂言”:“我一直很器重你,照顾你的直脾气,处处为你着想。真的担心你的伤,说你无法上任,你却背着我托关系直接找我父亲?搞得我像妒忌贤能似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毫无情义的白眼狼?”
“什么!和你说想去,能有用?”梁石气得七窍生烟,快语无lun次,“你昨晚还在叫我不要去呢!”
“说到昨晚,你竟还有脸提?你说你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张口就来,无情无义的骗子?”
“当然不是!”
“哈哈,那我记得我肯定说了‘想和你在一起’,你言下之意就是……”
“那就在一起!”梁石冷笑道,“你这‘贱人’,说我这么多坏话,无非是想之后能继续睡罢了。”
“哦?”周冲笑了,“你看你自己刚才迫不及要跑的样子。也难怪会被人误会吧?”
“嗯,”梁石回过身,到床边弯下腰,盯着对方双目,“乖,我去那边,其实和原来没什么两样。你想我了就先自己摸摸,记得舒服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等爷回来好好疼你。”言罢正要走。
“那你敢不敢主动亲我一下,先证明一下你不是个‘张口就来’呢?”
梁石瞬时又气冲脑顶。“张口就来”这个词是忌讳。外祖父教他的做人根本是诚实守信,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张口就来”沾边。不过他偏偏真的“张口就来”过一次,虽然后来非常懊悔,反复自省(出征前夜那晚胡说过一回“想在一起”)。万万没想到,那会儿最后没什么事,如今他“破罐破摔”了,反而被屡戳痛处,是何道理!可话是如此,人却突然似灌了千斤铁似地沉在地里动弹不得:一件再熟悉不过的“小事”,他竟然也开始矫情了?“再‘张口就来’对你不客气!”梁石咬牙切齿道,花了吃nai的力克服了地心引力,再次回床边,弯下腰,瞅准了那张嘴,凑近过去……结果那张嘴竟忽然开始往后退,他凑近多少,就退多少……“哐”地一声响,扑到了床头板上才逮住!心态要炸了!不过他还是按住人,足足停留了,心里默数到五的时间,才离开。
周冲噗地笑了,面色微红。
“就这样了。我走了。”梁石冷冷地道。
“我说的是:在千军万马前,亲我一下。”周冲没了笑,亦冰冷地道。
【第二部 分尾声】“新生”
周冲看梁石生过无数次气,他似乎特别喜欢看对方生气。不过这次不尽相同:冰冷的目光——千年冰锥,霎时钉入了他心中,人立刻无法呼吸。
对方没再说半个字,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他这才呼出了这半口气,在床里躺下,闭起眼……
其实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毫无意外感。
入沙长城后,进了一个梦,久了难免会分不清现实,正需要这样让人清醒。
梁石,一个无聊又庸俗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真是这人随插即用的充电器。
“碎玉”的债,还清了。
下午,管振来找他的时候,他才起床,吃“下午早饭”。梁石已经交接完毕跑路了——呵呵。被推荐的人叫钱英雄,参将,比梁石还年轻半岁……一看履历就知道是对方的小老弟,跟着一路混上来,临走时再拉一把。周冲本不想用,不过看这人沙长一战有些战功,其他将领都没异议,他还是同意了。毕竟营里那队步兵之前全权委托梁石,他甚至都不好意思称自己了解。
晚上,结束了一日的休假,他与黄熠等人商军务。第十营现在起由后军调遣,协助押送粮草,回归中军之日待定。
这一日最后结束在自己屋中。
早上,他就是通过这扇门,看对方决绝离去。
最糟糕的莫不是:自己本可以让梦继续下去,却因为一时冲动……
可他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痛恨自己必须吃亏!
他当然不后悔:过客罢了。
他早就说过自己还要娶妻生子呢。都是玩儿玩儿而已。
一回头正看到箭篓,三只“碎玉”洁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