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还会这等纯情做派。”
十四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得上话。
白少爷的屋子没了主人,自然也就凄清萧瑟了些。十四推开门,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他第一次进来这少爷的房间,帏帘厚厚的严丝合缝,别说风吹不进来,连半丝光都没有。
他举着蜡烛四下看。从黑乎乎的一排排书架看到被重重床幔围住的床。定了定神,十四走过去,刚要拿起几上的书,就被一只惨白手抓住了腕子。十四登时浑身颤抖起来。
恶作剧成功的白锦生心情好极了,还没笑开,去看那人,却见他shi着眼睛紧咬着嘴唇,鼻翼一抽一抽地,竟是哭了。
白少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每回见到这人他都哭,要说他可能没做人的时候好看,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再说了,昨天夜里不还抱着他亲么?可见他白锦生还是风华绝代俊朗无双的。
十四想去握白锦生,但腾不开手。他紧紧抓着烛台,才说“我想到少爷生前就是这样活着,却很伤心。”
他只窥到冰山一角,从这点去想象还原那个少年的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呆一天都够让人难受,他的少爷在这儿一住,就是一辈子。
眼见十四受了很大触动似的,他不由感到很烦躁,便一手将哭着的人推开了。
十四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
蜡烛落到地上,红色烛泪一滴两滴淌下来,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会儿,才终于熄灭了。
他跌坐在黑暗里,听得那人冷冰冰道:“少管闲事了,你一个下人,竟管到主子头上。”
第5章
从那天过后,到了夜里三少爷都会凭空出现在十四房里。
少爷不太理人,奴才又是愣头愣脑的。大部分时间相对无言。除却三少爷时不时碰碰十四,让他替做了鬼的少爷翻书。
鬼是无需睡觉,但十四一个大活人,白天还要替他表哥看铺子,夜里又被这鬼折腾。一来二去,显出些力不从心的疲态来。
三少爷看着支楞着脑袋又睡过去的青年,他气是早消了,就是顾着面子拉不下脸主动说话,那呆瓜又怕触他霉头,两厢俱是无言。现下书是看不成了,他只好看起人来。虽然他总喊其丑八怪,癞蛤蟆,但就算用最挑剔的目光去看,十四的样貌也堪称得上俊秀。
只是这个人说梦话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当事人被翻来覆去念经似地喊着名字,生生要臊红一张鬼脸。
本来这日子也就相安无事地过了,谁知道那天夜里会翻墙进来一个道士。指着十四的鼻子就说他恶鬼缠身,什么眉间青黑什么眼下混浊。
十四不理他,左耳进右耳出,还时不时翻一页书。要真有那么大本事,他身边这么大一只鬼,瞎子似的看不见?
那小道士急了,踱到他右侧,一把按住那书页。十四这才抬起眼看他…身后的那个鬼少爷。小道士好死不死占了“恶鬼”的位置还不自知,仍一本正经地与这蚌壳说明其中利害关系。
见十四瞪圆了眼睛望着自己,娃娃脸小道士以为自己此举奏效,沾沾自喜道“虽然贫道驱邪本事不到家,但我师父岳池岳天师法力高强,若请他来,定能除了这妖邪。”十四想,可不是功夫不到家么,不然哪至于都被鬼卡着脖子了还没半点觉察。
十四不动声色地将小道士拉到自己左边,“小师傅,这鬼不害人,是我们家少爷。”
小道士一脸沉痛“善信有所不知,现下不是他不害人,是还未成器,没开化鬼气都这般熏天蔽日,等其哪天知足了阳气,再请我师傅来都拿其没有办法。”
十四并不以为意,这么些天,这少爷除了他身边哪儿也去不了,哪天发起狂来要害他也便害了罢,死在他手里,他也心甘情愿的。
一身道袍的人说得口干舌燥,见十四冥顽不灵,从贴身口袋里取出张黄符来。“罢了,你收着这张保命符,切记除去沐浴都带在身边,危急之际大可保住性命。”
十四收下符,道了谢。正打算送他出门,那娃娃脸方士回过头来,意有所指地看向十四心口处:“信士也勿再带着亡人遗发了,贴身放着不但解不了思愁,反倒引鬼近身,折损寿元。”
白少爷眼见着那人合上门转过身来,垂着眼找了个火盆将那符纸丢进去烧了。
鬼眼里没有颜色,不然他见到十四此刻脸通红成一片,肯定不会那般逗弄他。
他不轻不重地说“拿出来罢”
十四才慢腾腾抽出颈间的细绳子来,白少爷这回看那香囊倒顺眼多了,他矮了身凑近去看十四的神色,与他的脸只一拳之隔。
白少爷轻轻笑起来,“嗯…”出长长一声,缓缓开了尊口:让我猜猜,这里面装得,是我的头发?”
十四不敢看他,状若临刑,梗着脖子,慢慢点了头。
却听得白锦生嗤笑一声,握住十四抓过小道士的那只手,轻飘飘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小十四,你真叫我恶心”
第6章
十四被他这么一句砸得脑子都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