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一口,茶是凉的,清苦得难以下咽。
景笙翻身掀被子下床,细袅袅的腕足趿拉着绣鞋走到她面前,绾了绾她鬓边的细发,指腹从冰凉的耳垂向下沿着下颌拂起她的脸,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都怪张绍民非要留我下来,我又听不懂戏曲,在风里呆坐了一晚上,打瞌睡打得我脖子都疼,还要强打Jing神跟着他们鼓掌叫好。
那我给你捏捏。一面将手伸到她后脖子上,仰着脸,手指卖力在酸硬的肌rou上揉捏。
为方便她动作,景年低垂着脑袋,额头悬在女人肩上。但这个动作几乎将她上半身都倾在自己身上,即便是阖着眼,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体柔软至极的触感,从大腿、小腹、上腹,再到胸部,如春水一般潋滟起伏,抚摸着她,击打着她,几乎将她魂都勾出来。
再受不住了,她自Yin霾中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二人身体之间、衣服挤压的褶皱像蛇一样从底下蔓延上来,道道都勾勒着她rou体的轮廓。
好些没有?景笙问她。
嗯,好多了。她暗暗咽唾,将女人的手包在掌心,贴在脸上蹭了蹭。
青葱的手指软若无骨,有一丝冰凉的芬芳,如白玉似的沁人。景年顺着手背去抓住她纤弱的手腕,想就顺势将她带入怀里亲一亲。但要如此,她便想要更多, 想要将她抽丝剥茧,吃下所有的温香软玉
细想了一会儿,给忍下来,松了手轻声说:我就过来看你一眼,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景笙见她要走,忙说:天都这么迟了,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景年心中一惊,片刻,一瞬不瞬将她瞧着,万分新奇地笑了一下,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她这视线带着兴致盎然的灼热,景笙不自在地避开视线,去唤安兰端水进来,一会儿踅身走到她身前,手指轻轻扯下披衣的绳结,你是不是不愿意与我同屋?遂从肩上取下,挂在床边的木椸上。
景年听了她的嗫嚅,哭笑不得走到床边坐下,两手撑在身后,抬着下巴冲她笑道:我才想问你,景笙,你觉得同屋意味着什么?
她觉得这话问得奇怪,也问得刺人,因此不愿回答,只将不知道三字扔出去。
这时安兰端水进来,景年简单作了洗漱回来,景笙又恢复背对她窝在被子里的姿势。
剔了灯,她站在床边一件一件脱了外衣,小心掀起被子一角躺进去。
晚安。
她知道景笙又在气她,因此佯装要睡,是有意激她。
过了一会儿,她果真按耐不住,低着声音问:那你觉得同屋意味着什么?
她睁眼望着黑黢黢的床梁,望着透在帘幔上微弱的光,沉默了许久。
景年不知从何说起,可景笙却在她无声的回答里,益发煎熬。
她不是傻子,怎能察觉不出这人跟以前比起来,是那么不愿意亲近她,即便像那天一样吻了她,也是点到为止。
她们之间总像隔着什么。就像当初的一贯,他从头到尾的举案齐眉只是因为他不爱自己,可笑自己还欣慰于他的体贴。
正想到此处,听见身旁的人突然开口说:景笙,我不能像一般男人一样,即便没有感情也能上床。
她不敢再听下去,复又背过身去,那你便走吧!
我会走的,但既然说到这里,你就让我说完。景年撑起半身,手抓在肩上,翻过她的身体,透过黑暗注视着她朦胧不清的五官,景笙,我亲近你,是因为我爱你、想要你,那你呢,你也会想要亲近我么?
景笙愕然失声,一下止住眼泪,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团黑影,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依赖跟爱是不一样的,我的亲近让你感到不自在,那就是不爱。她冷冷地压低声音,使自己尽量显得理智,我知道,自从搬来这里,你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顺应我的意思,比如默认陈婶的误会,比如在我吻你的时候尽力配合我,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景笙,其实你大可以就把我像妹妹一样留在身边,我哪都不会去的,真的。
听到此处,景笙渐觉呼吸都十足困难。像有人掐着她的咽喉,使气只能堆积在胸口,鼓鼓囊囊,挤压着心口与肋骨,疼得像囊袋要撑破似的。
她咬牙哽噎道:难道你觉得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依赖你的照顾?为了让自己日子顺遂,所以作践自己?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连自己也
其实这些话她在心里憋了很久,每次在自己意图靠近她的时候,她都在盘算如何跟她坦白,但一经听见她啜泣,就没办法再说下去,只得好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委曲求全。
景笙,今夜就到此为止,我这先回去,等明天你冷静了,我们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不好?
她将话都说到这份上,让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景笙打开脸颊边的手,兀自背过身去,随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