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合适的时间给人拨过去。
对面很久才有人接,语气不如昨天见面时温柔,稍快的语速昭示着主人此刻烦躁的情绪:“喂,哪位?”
“……陈小姐?”沈庭未停顿了一下,“您好,我是昨天蹦床乐园帮您找项链的沈庭未。”
对面安静了一秒,似乎才想起他是谁,语气比起刚才缓和些许:“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今天听我同事说,您在我们这里办了张卡……”沈庭未说着话,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了句什么,女顾客不耐烦地对电话外那人回了句知道了,然后继续问他:“什么卡?”
“今天下午您在我们这里办理的会员卡,署名是连康童小朋友。”
陈褚连不时派佣人过来催促陈宁雪过去吃饭,陈宁雪被催得心烦,心想大概是童童玩得高兴了,回去缠着连诀给办的,也没在意,礼貌打断道:“抱歉,我这边有点事,要是卡有问题的话,下次孩子过去玩的时候麻烦你再提醒我一下。”
“不是卡有问题……”
沈庭未急急忙忙地开口,却被陈宁雪再次打断:“卡没问题就行。”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这边要去忙了,再见。”
“陈小姐……”
陈宁雪没等对面说完话就挂断了,收起手机边往餐厅走,边道:“来了!家里吃个饭还要一直催催催,不知道得还以为联合国换秘书长呢还得人人到场。”
陈褚连表情不悦:“宁雪,怎么说话呢?出去待了几年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余曼招呼连诀坐下,轻拍了下陈褚连的胳膊:“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别当着这么多人面吵,坐下了就快开饭。”
陈宁雪最见不得她这样惺惺作态,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在连诀旁边坐下。
陈褚连自从下午看完了余曼的孕检报告便喜上眉梢,眼尾的皱纹都深了几道,当即叫管家晚上多加几道菜。
陈褚连心情好,晚饭吃得自然顺利,席间陈宁雪拉着脸故意将餐具弄出的响动都没引来陈褚连的不满。
陈褚连把佣人端来的燕窝搁在余曼面前,余曼笑了一下,被陈宁雪瞥见。
“看她得意的。”陈宁雪手持餐刀戳在盘中的肋排上,嘀咕说,“不知道得还以为她揣了龙种呢。”
连诀将红酒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神色不变,同样低声道:“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是这样。”
“我也没觉得我在家的待遇有多像公主啊?”陈宁雪偏头与他低语攀谈,“你有这种感觉吗?皇太子。”
连诀无声将杯子放在餐布上,淡淡道:“不一样的。”
陈宁雪愣了愣,下意识抬眼看他,连诀却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愣了个神的功夫,餐桌上的话题已经从饮食营养聊到了孩子的名字。
陈褚连几个提议都被余曼驳回了,他拿不定主意,便把话头抛向连诀:“你们有什么建议吗?小诀觉得呢?”
连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没有任何波澜,思索片刻,道:“不如叫陈卓。”像是读书时被老师提问,回答得礼貌认真却不含感情,“卓越的卓,您觉得呢?”
“陈卓,沉着……不错,这个名字好。”陈褚连大笑道,“我陈褚连的儿子自然卓越不凡。”
“陈卓,遇事沉着。这个名字倒确实不错。”余曼佯装思考了一下,话却是早在心里排列好的,好像就等一个档口说出来,“但万一是女孩儿呢?总不能叫小卓吧,多难听啊。”
陈褚连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却仍顺着她的意:“你想要女儿?”
“也不是,都一样的。”余曼笑笑,“不过要是能有个像宁雪这么漂亮的女儿倒也不错。”
这话说得刻意,像是讨好,又无端让陈宁雪心里生恶。
陈褚连明显被体贴的妻子取悦,顺应着将话头转向陈宁雪:“宁雪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陈宁雪心说我想要个屁,说出的话还是稍微收了点刺,但也没好到哪里去:“随便,又不是我生。”
余曼的眼尾细微地抖动了一下,不等陈褚连发作,还是笑,声音温柔:“我像小雪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不喜欢小孩。年龄差的太大了,玩不到一起去。”
陈褚连点头道:“确实,现在的小孩子挺孤单的,不像宁雪那会儿,最起码有连诀能陪她说说话。”说着话锋一转,抬头往这边扫了一眼,目光不知是在陈宁雪还是连诀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笑意不变,风轻云淡道,“如果能有个同龄的小孩子能陪他玩就好了,也不至于孤单了。你说是不是啊,连诀?”
突然抛来的话锋使连诀下颌线不自觉收紧,他不动声色地取了餐巾在唇上轻按,含含糊糊应了声嗯。
“最近还在看医生吗?”
陈褚连端起红酒,若无其事道。
连诀闻言脸色微变,抬眼望向陈褚连,眼神里锋芒未掩。
身旁人的声音却兀地插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