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钟黎宁慢悠悠往住处走。程泊舟似乎真的很闲,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问她狐狸国的事。钟黎宁挑着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装傻充愣混过去,心里默默吐槽跟他说话好累,还要时刻提防着别被他莫名其妙就套出话来了。
两人渐渐走出繁华的大街,到了旁边僻静的小巷子里。前方传来凄厉的惨叫,钟黎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眼皮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小狐狸,别看。”程泊舟捂住她的眼睛,沉声说道。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钟黎宁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可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半晌才在清晰的撕扯声中攥紧了自己的衣袖,颤声问道:“是……是狐狸吗?”
“嗯,”程泊舟右手遮着她的眼睛,左手利落地展开折扇,挡在钟黎宁眼前,轻声说,“别怕,你拿着扇子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
钟黎宁心里有点慌,乖乖地伸出双手捏住扇柄,把脸藏在扇面后,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她现在好想福顺啊,想跳进他怀里躲起来,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钟黎宁低着头站在原地,听见前面传来程泊舟和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感觉手上一空,扇子被抽走了。程泊舟拉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睁眼,我拉着你,咱们走吧。”
钟黎宁闭着眼睛被拉出那条安静的小巷子,等重新听到喧闹的人声时,才放松下来大口喘气。松开程泊舟的手,钟黎宁一睁眼就看见他左手上提了个筐子,里面蜷着的是三只昏死过去的狐狸。
“有一只已经……我就把这三只买下来了。”程泊舟对低头看着筐里狐狸的钟黎宁轻声说,语气里还带着些歉意。
钟黎宁摇了摇头,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捏着筐子的边缘。她刚刚听到程泊舟和那两个男人的交涉了,他为了买下这几只与他毫不相干的狐狸出了大价钱,还做了抬出身份压人这样自掉身价的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钟黎宁站起来对程泊舟说,“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它们。”在放走这几只狐狸之前,她还需要知道一些具体的信息。
程泊舟点点头,和她一起进了最近的客栈。
钟黎宁刚刚走出的巷子里开了一扇小门,三个人影从门内走出来,猫眼的少年低声问前面的男人,“大人,需要我把夫人叫回来吗?”
福顺望着钟黎宁刚刚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半晌才说了声“不必”。语气是一贯的淡漠,可猫眼少年分明见他身侧的拳头已经握紧到没有一丝血色了。
福顺回身看向徐府的后门,徐府的仆从正在清理血迹,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一张刚刚剥下来的狐狸皮,狐狸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眼里是凝固的痛苦和恐惧。没有皮的rou块被扔在一旁,时不时抽动一下。
阿黎刚刚就是被他们吓到的吗?想到钟黎宁颤抖的声音和惨白的脸色,福顺心口一阵生疼,转而怒气翻涌。
福顺抬头看了看徐府的门口的牌匾,徐外整天哭说自己一穷二白什么也拿不出来了,徐夫人却能花几百两收狐狸皮做衣裳。
好个一穷二白,福顺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人低声吩咐两句,快步离开了巷子。
三只狐狸迷迷糊糊地醒来,就感觉到身下被子的柔软温暖,面前还有一个灵力很强的前辈正笑眯眯地看着它们。
“这是地府吗?”其中一只小狐狸神色恍惚地问,“地府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啊。”
“是啊,还挺暖和的,”另外一只小狐狸应道,“我好像还闻到鸡rou的味道了,好香。对了,月牙呢?怎么只有我们三个?”
“前辈,是你救了我们吗?”旁边那只尾巴上白毛很多的小狐狸问,它看起来似乎比另外两只更清醒冷静一些。
原来它叫月牙,真是可爱的名字。钟黎宁垂下眼帘,继而振作Jing神,又笑起来,对着床上的三只小狐狸说道:“你们好呀,我叫钟黎宁……”
程泊舟在旁边看钟黎宁化作白狐狸和三只小狐狸有来有回地嗷呜嗷呜了几轮,气氛极为严肃认真,但怎么看都觉得四只毛团围成一圈蹲坐着开会的场景有点喜感,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三只小狐狸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了一个人,吓得尖叫一声,纷纷摆出进攻的姿势,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白狐狸连忙冲它们叫了两声,又转头有些生气地让程泊舟出去。程泊舟对四只毛团道了个歉,起身出了屋子,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在楼下自斟自饮了不知多久,程泊舟看见钟黎宁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来,问小二要了三只烧鸡,就要转身上楼。程泊舟叫住她,指了指自己桌子上并排的四盘烧鸡。钟黎宁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了谢,端着盘子飞奔而去。
眼见天色渐暗,街上的灯次第亮起,钟黎宁终于从屋里出来了,先跑到程泊舟桌子上喝了好几杯茶,又撕下一个鸡腿啃起来。
“聊完了?问出什么了?”程泊舟等她这么久也不生气,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