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嘟起了嘴。
这是对大哥家的路。
“大哥让我们过去拿水果,”喻远的笑声传来,“他人又不在家,你怕什么?”
“我哪里有怕?”
一听到人不在家,一玉马上又来了劲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怕谁,“我就是想阳阳——”
大哥不在家好,要是阳阳在家就更好了。
她好久都没有好好的陪过儿子了。有个人凶神恶煞的,都不让她见儿子。儿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果然不在。
弟弟也有哥哥家的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空旷。
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
保姆不在,嫂子也不在,阳阳——
确认了那个人不在家,一玉松了一口气。换了鞋子她直奔儿子卧室,一片空荡荡的,奇迹没有出现,儿子当然也不在家。
女人站在儿子的房间前,看着整洁的蓝底白边的床铺,又看了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仿佛已经看见了儿子伏案苦读的模样。
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已经摆出了一家全家福。一玉走进去拿起一看,是大哥,嫂子,还有阳阳——
男人抱着儿子,一向冷硬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嫂子站在一旁笑得温柔端庄,儿子抱着父亲的脖子,侧头回望。
手指抚摸过照片上儿子的脸,一玉的眼睛又一下子红了。
“一玉?一玉?”
喻远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看见了她的身影,又看见了她手里的相框。
走进来从她手里拿过一看,男人把这张相框摆了回去。
“我们不也有?”他伸手去揽他,笑吟吟的,“我和你,还有恒恒啊。等回去我们也打印一张出来,放在我们的卧室——”
女人一动不动,把头埋在了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睛还有些微红。
“哦。”她说。
她有的是儿子。
可是有其他的儿子,不代表可以少这个啊——她想一个都不能少。
“咦,这是什么?”
反正屋里没人,儿子房间东摸西摸都看了半天出来,一玉又在走廊走了几步,又侧头看见了书房里的什么。
男人的书房和他的整个人一样,散发着一股冷淡肃穆生人勿近的气质。一玉在门口东张西望,又看了看身后笑吟吟的喻远——
反正今天屋里没人。她给自己打气,又咬唇走了进去。
她又不怕谁——
胡桃色的书架,密密麻麻都是厚厚的书。什么伟人选集邓公选集马列主义,一玉抽了一本出来一看,封面就黄底黑字,毫无修饰;翻一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让人一看就没有阅读的欲望,她又放了回去。桌上的杂志整整齐齐,什么这样内部参考那样外部谈论,也没啥好看的。墙上一片空白,也没有挂什么字——
咦,一玉凝神一看,书桌上,那叠杂志的下方,好像还压着一个相框。
抬头看看门口,空无一人。喻远没在门口,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也不急,一玉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咬唇费力的伸手挪开了那叠杂志,拿出了最下面的相框。
是阳阳啊。
相框看起来有些旧了,照片好像也旧了。一些黑白的,一些彩色的,也似乎都褪了色,有了岁月的痕迹。相框里面一张压一张,大大小小的叠着好几张照片——
一玉翻到相框背后,拧了半天拧开了螺丝,又拿着相框在桌子上磕磕磕了几下,把里面的照片都抖了出来。
这些都是她没有看过的照片呢。
黑白照,是一个老人抱着婴儿站在一个院子里。旁边站着几个警卫员,身后还站着笑着的婆婆——是阳阳爷爷啊。
一玉拿起照片看了半天,这祖孙几个人长的还真像,特别是眉毛,啧啧啧。
阳阳看起来还这么小,是三个月被抱回家的那次吧?
后面还有呢——
大大小小的照片有十来张,都是阳阳的成长足迹,在她一些不认识的地方。
原来大哥还藏着这么多阳阳照片啊,都不给她看。这些都是哪里照的?一玉翻到照片后面,XXX6.3.18,XX池。
是男人锋利的笔迹。
还有时间和地点啊。
一玉坐在书房里看了儿子的照片半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拉开抽屉东翻西翻。
大哥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放阳阳的照片?他自己放着都不拿出给她看——
她那里也有很多阳阳七岁以前的照片呢!
“陈一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很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晴天霹雳,突然从她头顶劈下。还在低头翻找的女人吓得全身一抖。男人的声音声音冷硬,从她头顶传来——
他顿了顿,似乎忍了几忍,强行压下了声音的滔天怒火,“你又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我书房乱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