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啊,楼下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张姐端着水杯,朝窗户方向努努嘴,小声问道,“我看他都连续来了一个多星期了,你都没搭理过他,吵架啦?还是他惹你生气了?”
“张姐,你就这么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江琼笑起来,“没准是我胡搅蛮缠,好脾气的男朋友耐心哄我呢?”
“哎哟,我们小江可不是这样的人,”张姐开怀大笑,“你这么心软,就算是你耍小性子,他这么哄你你也早就和他和好啦!”
江琼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扎心。自己的确心软又天真,不然之前早就发现楼远不对劲了,怎么可能傻傻地和他纠缠这么久。
下班时间快到了,江琼收好东西准备走人,张姐忽然说:“不过小江呀,谈恋爱这种事呢,是需要相互磨合的。两个人就像一组表面不平整的榫卯,乍一看合拍,其实真正接触起来,就会发现两人身上有的地方存在自己冲突的,不合适的木刺,这个木刺会把两个人都刺得很疼。
“这些木刺有大有小,有硬有软,有的会随着痛苦的摩擦过程逐渐被消磨,抚平,有的则难以妥协 ,还有的人受不了疼痛,在打磨的最初就放弃了。
“遇到个处得来的不容易,要是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还是可以试着沟通一下的。”
江琼笑笑,说:“谢谢张姐。”
可她觉得楼远的问题不是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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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远看见她从公司里出来,立即热切地将车窗摇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琼,但江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拎着包自己去地铁站坐地铁回家。
楼远失望地收回目光:今天还是没想好吗?
他摸了摸手机,有点想越雷池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某个小众的网站,挑着几家常用的店点开了看有没有什么新品。
她之前好像用假阳具用得比较多,所以是比较偏好亲自上手吗——但是万一是因为她没怎么用过道具,害羞呢?啊,还有她会不会喜欢穿情趣内衣啊……
他脑子里划过各种各样的场景,在网站上挑挑拣拣,又买了一大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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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还不知道楼总已经在脑子里将自行车开成了高铁,她自己坐地铁倒是已经快被挤扁了。
她在人堆里艰难地呼吸,苦中作乐地想:要是这种地方还有人跟踪,那也挺敬业的,就是不知道楼远给他们开了多少钱。
夏天挤地铁简直是灾难。外头天气炎热,人们穿得都比较少,到了沙丁鱼罐头里,接触又被迫亲密,一旦有人身上带味儿,就一群人不得安生。
江琼被旁边的人熏得眼晕,琢磨着等下站到了,赶紧趁着人流换个位置。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是老板孙恒生,才下班半个小时就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老板电话不敢不接,毕竟打工仔理论上都是24小时待命的。
“喂,孙老板?”
“小江,今天晚上七点有个局,白秘有事去不了,你能来一下吗?”
江琼皱皱眉,又是饭局。
孙恒生喜欢让她陪着去各种应酬的局。可年轻女孩总是陪中年男人吃饭,听上去的确不好听,但她一个小喽啰,如果没有太要紧的事也不好推拒,而且她也担心自己抵触的态度引领导不悦,日后被穿小鞋,最后还是去了不少次。
同事知道了后,面上说她得老板青眼,是要被好好栽培的,背地里不知道把她和什么人看作了一类,至少她不止一次见过白秘书轻蔑的眼光。
这次也是一样的情况,她心里虽然抵触,但为了来之不易的工作,还是好声应了:“我可以去的,麻烦您把位置发给我一下。”
“哪能让你自己去啊,”孙恒生笑着说,“你在哪里,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江琼忙道:“哎,不用麻烦了,老板,我自己去就行。”
孙恒生大声道:“不麻烦,而且你看这都几点了,附近路况不好,一会儿该迟到了!”
江琼无法,只得将下一站的位置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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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楼远没接到人,只能照例开着车去了江琼家外面那个街道口,停下车准备等自己的女朋友回来,结果等了许久都没等到。
天都黑了 ,他焦虑地看了眼时间,怎么还没来?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看漏——他不可能错过江琼。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正在这时,他看见江曼容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袋子,从边缘露出的菜叶看,应该是出来买菜的。
如果江琼在家的话,这时候出来买东西的一定是她而不是江曼容。
楼远脸色沉了沉,不过倏尔就又换成了满面笑意,他打开车门下去,极热络地迎上去:“伯母,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救了江琼后,江曼容对他的观感产生了rou眼可见的提高,连称呼都换成了“伯母”。
“哟,小楼来啦?”江曼容不知道他们两人闹了矛盾,见到是他,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