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美色在景仲面前,显得略有些黯然失色。与其同她们好,他还不与对着镜子取悦自己。
像景仲这样的男子,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呢?
画溪歪着头默默地想,他已临至尊之位, 与他相匹配的女子,也要地位极高才好,最好是哪个大国的王孙公主。
龙洢云?不行,她性子不好,三天两头尽会寻事。
都统的那位公主?也差了几分意思,蛮夷之地出身的公主,配景仲总觉得他委屈了些。
……
画溪脑海里将知道的那些公主都想了个遍,却觉得谁也不合适。
谁也配不上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印象中茹毛饮血的炼狱罗刹,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心中已经变了。
“这位公子,你为何一直沉默不言呢?”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女子端着酒杯走到她身旁。
画溪惊了一跳,那女子一只手放在她肩上,身段柔软地伏在她耳畔,呵气如兰道:“公子兴致不高,不若阿兰给你唱支曲子?”
说着,她攀着画溪的肩,作势要往她腿上坐。
画溪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一扬手,打碎了案上的酒盏。
薄薄的骨瓷掉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碎片。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被她吸引了过去。
景仲手执酒杯,正凑在嘴边,听到声响,转过头去。
对上她一双略显慌乱的眸子。
名唤阿兰的女子也受到惊吓,手足无措地问:“公子,是不是阿兰哪里做得不好?”
画溪哪会处理这些事,她说:“不是……”
“不必管她,她不会喝酒。”景仲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过来。”
阿兰这才笑盈盈提起裙摆,坐到景仲左侧。
阿兰看得出来,今日这一场谁才是主角。
景仲生得长眉凤目,一身月白的衣裳也穿出广袖长衣的风度,宛如古画里飘出来的风流名士。
要不是他身侧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她挤不进去,才不会费心思去讨好一个随从。
她挤到景仲身旁,倒了杯酒,递过去:“叶公子,这是玉香楼最拿手的世上醇,您尝尝。”
笑意嫣然,素白的手举着杯子递到景仲唇畔。
景仲俯下身,就着她的手,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姑娘们笑得更欢了。
画溪懵了一瞬,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而后垂下眼睑。
景仲眼角的余光瞥到她低垂的眼睑,唇畔的笑意都浮了起来。
显然,他对画溪的这个反应很满意。
姑娘们斟的酒他来者不拒。
房间里都漂浮着一股酒气儿,闷人。不绝于耳的丝竹声,烦人。
许老爷等人身边环着莺莺燕燕,倒显得她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她起身,走到景仲面前:“主子,这里有些闷人,我先出去,在门口马车等你。”
景仲收起了懒散,声调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微微眯起的狐狸眼里藏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他说:“哦。”
在里头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走出那道门,被迎面吹来的湖风一吹,总算舒坦了些。
一大早还十分晴朗的天气下了一场雨后,天边慢慢蓄起了云团子,没了倾洒下的日辉,湖边添了几分凉意。
画溪走到玉香楼外,没有上马车,车里残留了景仲的气味儿,也闷。
她心里堵堵的,在玉香楼外檐下坐下等他。
呆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楼前。
香车宝马华贵无比,车停下后的女子一身桃红的衣衫,身旁有人伸手扶她,眉眼瞧不真切,不言不语的样子倒是姿容绝色。
下了车,她脚下步子一顿,朝台阶这边看来。
画溪愣了一愣。
这姑娘生得真好看。
她想起一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盈盈姑娘,这里面你真不能进去,你请回吧。”守门的小厮对那姑娘说道。
盈盈?
画溪觉得这名字莫名熟悉。
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日醉红楼有个花魁娘子为了景仲跳楼自杀,也叫盈盈。
“我知道,小哥不必觉得为难。”女子声音温婉,道:“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等叶公子。”
果然是那个盈盈。
画溪突然想通她为什么会跳楼了。
盈盈姑娘莲步轻移,朝檐下走来,最终在画溪身边站定。
她看到檐下有人,朝她点了点头。
画溪愣了下,唇角稍弯,回了一礼。
等人的时间尤为漫长。
尤其是今日,天都黑了,漆墨一样从天边泼了下来。
院子里,一种人喝得酒酣耳热,景仲时而饮酒,时而往窗外看。
天黑了。
阿兰见场上氛围极好,景仲对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