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的是陛下的銮驾正巧在此,倒省去了不少路途,只是常宁王勾结叛党之事刚刚案发陛下还有闲情狩猎,裴清扬还真是个出类拔萃的jian佞之臣。
她赶到女皇居停的行宫时女皇因舟车劳顿正在午休,她便在殿外等着待女皇醒来第一时间,安公公见她顶着正午的阳光站着便举了把油伞过来为她遮阳,容泠稍稍欠身道,“有劳公公了。”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服侍殿下那是老奴的福分。”即又压低声音道,“裴大人也在里头,殿下待会进殿说话要可小心些。”
容泠眸光一寒,却是问道,“我一路进来为何不见禁军随扈而是执金卫在此?”
“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皇城里的执金卫都到裴大人的手下,裴大人为怕禁军抢功在御前处处排挤安统领,如今安统领被派去看管常宁王府了。”
“公公,既然说到这份上那本宫再问你一事?”
“殿下请讲。”
“常宁王府如今怎样?”
“老奴也不瞒公主斗胆说一句,陛下动了杀心。”他见容泠面色一冷,又慌忙解释道,“是裴大人想搬掉常宁王好一步登天,陛下原本上顾念姐弟情分欲准了常宁王请旨自贬京州,可裴大人贪功在陛下跟前污蔑常宁王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这才惹怒了陛下。”
容泠不知这其中还有些关节,“本宫尚未回京不知王爷与安乐可还好?”
“这点还请殿下放心,王府是安统领看守裴大人不敢胡为,倒是听说来之前的夜里他带执金卫将那叛党容存善给打死了。”
容泠眸光一凛,问道,“人死了?”看样子那容存善是一口咬定与王府无关,而裴清扬是想坐实常宁王叛乱从而赶尽杀绝,只要死无对证便能任他为所欲为,好生Yin毒的jian险小人她恨当初没杀了他以绝后患。
安公公在女皇身边多年最会察言观色,他见容澄眸光起伏不定便知她心中所想,于是道,“待会殿下切记不要与陛下冲撞,殿下贵为储君有些事不用着急。”
容泠心头一凛面色却露出笑意,她道,“多谢公公。”
安公公忙施礼道,“殿下可折煞老奴了。”
又过了半刻女皇才悠悠转醒,听到容泠来了便召她进去问话,容泠在门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才抬脚踏进殿内稽首道,“儿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容泠起身抬眼便看见坐在女皇身旁的裴清扬,他朝她微笑却暗藏了难以察觉的藐视,容泠心头一凛杀心更胜。她双手交握于腹前垂头倾听女皇问话,十分恭顺。
女皇道,“元嘉来的正好,你自小出宫少来虎落围场,趁这次让朕好好瞧瞧你的本事。”
“儿臣原是要回京禀告陛下军情,不想陛下在此狩猎儿臣便不请自来了。”
女皇于北岸一战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听她提起才道,“听说是打了胜仗,元嘉初次出征便建立战功不负朕所望。”
容泠又道,“叛军难逃在占领南岸据守,清平正与魏长东商议如何渡江作战,儿臣的两万禁军今次损伤不大。”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女皇的不耐声拦腰打断。
女皇道,“朕在宫中便为这些朝政烦扰,如今来了虎落围场还要听这些政事,朕知道你的用心也为你高兴,只是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容泠明知此事应当跪安告,容澈与安公公都告诫过她万不可顶撞陛下,不知怎地她明知不可为而非为之。
她伏地稽首而后道,“儿臣也听说了京城变故,所以儿臣才特来肯请陛下对常宁王府网开一面,常宁王为人忠厚怎会无故勾结乱党,还请陛下开恩。”抬眼间她见安公公在朝她急使眼色,她知其意却故作视而不见。
“放肆。”女皇忽然怒道,“你明知朕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些还偏要说给朕听又是何意?还不退下。”
容泠依旧跪着寸步不让,“陛下,叛乱之事乃魏国公与靖远王暗自谋划,那所谓的先太子遗孤身份更是可疑,单凭一面之词怎可以定罪儿臣恳请陛下明察。”
“元嘉你听见没有朕叫你出去。”
“陛下,切莫听信谗言错杀忠良。”
“你太放肆了。”女皇气结而道,“你现在还只是诸君就敢来教训朕了,那将来岂还了得。”女皇因胸口起伏致使气息不顺,裴清扬体贴入微的在旁软语低哄为女皇顺气。
容泠头伏得极低双拳藏在衣袖中紧紧握住,指甲入rou竟不觉一丝疼痛,只觉胸口有如巨石重压是微微的麻,甚至连气愤都感受不到,到头来只可惜自己的莽撞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她心中最后的那点萤火在女皇一声声的叱责中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木然与心冷。
“殿下,不是下官说你,你是陛下的亲生女儿万事都当为陛下着想,可你一来也不关心陛下最近身体,只一个劲的说些陛下不爱听的话。”裴清扬此时最为得意,当初在临华殿所受的罪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居高临下俯看着这位储君,很是惬意满足。
容泠不再多言重重叩首后道,“儿臣先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