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里的雪总是这样热烈,像是欢庆着什么,洒下一场盛宴。
她在街头,脖子往厚厚的白色围巾里缩了缩,耳朵上也带着毛茸茸的白色耳罩。一身白色羽绒服让她看上去有些臃肿。
可她就是贪恋这样的温暖,贪恋没有认识她的自在。
不用再穿那么暴露的衣服,不用对那些人千篇一律地笑着。
她到底还是没有回家。
明明已经到了巷子口,进去拐个弯就能看到那有些老旧的屋子。
她终于还是没有进去。
这个家门,在她第一次进酒吧发生那些事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再回去了。
她会害怕,怕看到父母对她生气,怕看到父母对她失望,怕看到他们的伤心,怕看到他们的担心……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不懂事,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
知道自己的任性,知道自己的偏执。
她可以恨死那些将她扔向地狱的人,可她难以面对那些她亏欠的人。
新年的街头,她一人漫步在这里。
各式烟花在天空绽开。
偶有几户人家出门看雪打闹。
似乎都与她无关。
走至一处,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由地望去——那家酒吧。
她愣了愣,原来的酒吧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家饭店。
饭店的生意似乎不错,每一个房间都点亮了灯。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心里的某一处似乎空了。
好像那是她蜕变的一个痕迹,一个重创,一道疤痕,那是可以警醒和折磨她的理由。
可是如今,一下子消失了。
她突然有一个疑问——她为什么站在这里?她到底经历些什么?
她浑浑噩噩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应该走到哪里去。
或许要找到一个旅馆,一家酒店。
然后她订个房间,洗个澡。
睡下。
醒了明天就回白狐会。
她还能做什么吗?
她除了继续找沐火雨她还能做什么吗?
她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戴起,手塞到口袋里,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人从一边的商店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她倏忽愣住,猛地转过身去。
那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从店里买到的东西。他穿着一件厚实的灰色大衣,宽厚的肩膀像能抵御风雪的大山。
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那人的反侦察能力极高,一下就回过了头看向了她。
两人对视,都愣了一下。
雪还在纷扬而下,画面又似乎定格了。
男人的模样似乎没有多大改变,英俊如初,只是眼眸更加深邃成熟。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想,她的变化一定是很大的,况且她穿成这样,男人可能认不出来她。
“你回来了。”应尧说。
他认出来了。
她没有说话,就看着应尧离她越来越近,将伞撑到她头顶。
她以前只到他的胸膛下面一些的地方,现在都快到他肩膀处了。
“回家了吗?”应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摇了摇头。
她听到应尧轻叹了一声。
“走吧,去我家吧。”
她仰起头,看着应尧,拉下围巾,对他笑起来:“好啊。”
“新买的房子。”应尧将饭菜全部摆好,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她,说道。
她点点头,看着应尧开始动筷了:“新年不喝酒吗?”
“你……”他欲言又止,“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应尧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瓶酒,给自己和她都倒了一小杯。
她笑起来:“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起身抢过酒瓶,将两杯酒都倒满。
应尧却没阻止。
她喝了一口酒,心下也觉得暖和不少,她看着应尧,问:“原来那个酒吧……关掉了?”
应尧“嗯”了一声,他将酒杯晃了晃,看了她一眼:“你走后,酒吧里能抓的都被抓走了。后来直接酒吧都被强制性低价购买了……长青街那边也是这样。”
“为什么?”
应尧闻言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喝了口酒,良久说:“治安开始变好了吧,这几间酒吧不干净的地方太多了。”
“哦……”她没再多想,“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超市里当保安。”应尧无所谓说道。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又看了看新房子的装潢,只觉得应尧真的是一个很会省钱的人了。
“你呢?”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