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并不爱哭。
他的妈妈告诉他,一个人会不会被人喜欢,跟会不会哭没有用,妈妈那么多眼泪哭给爸爸看,爸爸回头了吗?没有。
而那个吸引了爸爸的女人,家里有房子,有车,有漂亮的脸蛋,所以,人一定要更有实力,才会受到他人的尊重。
所以,沈夜在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都没有哭,他知道他的妈妈不喜欢他哭,见他哭会觉得烦,他该做的,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然后学好医术,让其他人不再跟妈妈一样,痛苦的死在病床上。
比起自我怜悯,他更喜欢去做一些可以被抓住的事情,所以就算被压到谷底,沈夜也更擅长、更喜欢去想办法。
把它做好,做的更好一点就好了。
所以,在18告诉他,他是个杀人犯,他会把他主人害死的时候,他脆弱的判断力抵挡不住他人笃定的话语,自我厌恶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他确信自己是个会害死人的灾星,从父母的离去到身边爱他的人都陷入危险。
格萨利也是,格萨利也是为他死的。
“那我该怎么办……主人会不会有危险?主人是不是会有危险了?”沈夜比起自己的安危更担心林锐的情况,对,他在东南亚,稍不小心就会送命,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提娅出现了。
那是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来之后,那个永远闪着小红点的监控摄像头灭了,这里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人管辖的放逐区,沈夜有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且不好的会很严重。
18似乎认识她,很谄媚的向她身边爬过去,提娅轻轻笑了一声,说了句乖,18就乖巧的跪到了一边去。
“你刚刚说谁会有危险?”提娅问他,沈夜低着头,没打算回答。
提娅显然也做好了他不配合的准备:“是主人吗?你还有主人?”
沈夜依旧没说话,当然,面对调教师的问话,他没胆量离开。
“回答我几个问题,奴隶,如果回答的好,我就奖励你去房间里受先生们的宠爱,如果回答的不好,就把你送去实验所,怎么样?”
提娅笑yinyin的开口,沈夜皱起了眉头:“不……”
“不想去实验所?”提娅挑了眉毛。
“都不想去。”沈夜被迫回答,他不想被林锐以外的人碰,那样会更脏,他会觉得自己更配不上林锐。
提娅很明显看透了他的想法:”给你的主人守身呢?”
她轻轻笑了起来,仿佛在听一个什么笑话:“可你被你主人抛弃了呀,你现在是无主的奴隶,还是说——你的主人对你跟其他奴隶不一样?”
提娅的话是一种引诱,沈夜总是乐于承认这种事情,但他刚想点头,就犹豫了。
他看向了18,18刚才才提醒过他,他从来都会将人害死,他不敢跟主人靠的那么近。
而且他虽然跟27一样胆小懦弱,一样自我厌恶,但他自认为愚蠢的大脑,事实上会聪明很多。
在潜意识里,他觉得提娅似乎在套他话。
“不知道,主人只有过我一个奴隶。”沈夜想了想,用了一种更委婉的回答,但他还是喜欢炫耀他的主人:“因为主人很仁慈,所以,对奴隶很好。”
“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提娅问他。
资料上显示,27是个有问必答坦诚的小傻子,提娅没打算用太高深的话去套他。
而面前的27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似乎经历了一连串挣扎,然后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我听说他跟你有旧情。”提娅发现这个傻子的确是傻透了:“是不是他喜欢以前的你?”
以前?旧情?沈夜内心的某根弦又颤了一下,那个穿着白衬衫,在答辩上能斩获桂冠的男性在他的脑海里悄悄提醒:她怎么会知道你的过去?她为什么会去调查你的过去?
他只是个奴隶而已,全世界在乎过他到底是谁的,只有林锐一个。
提娅显然不会是第二个。
沈夜避开了提娅的话,选择了一个相对委婉的回答:“可是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沈夜了。”沈夜抬头看着她,说这句话时,眼神中有流不出的哀伤:“这件事他知道的……他……他知道的。”
沈夜没有说谎。他从来不会骗人,更何况经历了那样一场关于诚实的调教。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以前的样貌,知道那个白色衬衫戴着眼镜的男性,与现在的自己与当初有多么千差万别,他的身体微微蜷曲起来,试图将自己躲藏在角落。
他的行动让提娅有些烦,对于提娅来说,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得出的结论对她主子有利才要紧,“可是你的主人为了保护你,才把很多人给拉下了马,是吗?”
“好像……”沈夜回忆着,他点点头:“是。”
提娅微微笑了起来,她用手中的鞭子挑起了沈夜的下颚:“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喜欢你的话,比如,很爱你,要跟你在一起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