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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令亥略一犹豫,进前一步,附耳低声说道:“都虞侯,卑职有一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看他一脸紧张和犹豫,牧仲陵不由一愣,诧异问道:“我们同袍近十年,这一直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讲的,你但说无妨!”

    郭令亥略微有些不安,红肿的双眼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然后压低声音道:“都虞侯,兄弟们确实已经饿得不行了,眼看着援军补给遥遥无期,要是蒙古人接着猛攻几次,兄弟们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说到此处,扭头看了一下面前成排的尸体,吞了吞口水,声如幽灵的说出了心中那纠缠许久的想法,“不如我们吃...”

    牧仲陵死死地盯着郭令亥布满血丝的双眼,斩钉截铁地道:“放屁。我们是人,岂可行此禽兽行径?”

    看到郭令亥还不死心,牧仲陵继续道:“你休得多言,若日后你再出此等禽兽之语,我必严惩不贷!”说完之后,转身离去,就听得身后郭令亥长叹一口气,大声命令道:“都烧了吧!”

    牧仲陵跌跌撞撞回到营房里,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拿水把身上彻彻底底冲淋了数十次,精疲力竭之下,方才换好衣衫,刚刚倒在床上打算休息,突然,门“砰”的被撞开。

    “仲陵,制置使紧急召见你,快起来。”一个魁梧的身影冲了进来,急匆匆的声音响起,“赶快走,很紧急,朝廷的安抚使到了。”来人正是他的多年好友兼同袍,襄阳府禁军副将郑虎臣。

    牧仲陵迷迷糊糊中,听到“安抚使到了”几个字,不亚于听到仙乐神音,一下精神大振,热血上涌,立刻翻身而起,一把抓住郑虎臣的胳膊,忙不迭问道:“虎臣,援军到了吗?多少粮草?多少人马?快领我去!”

    郑虎臣一身戎装满是斑斑血迹,显然是刚才一番厮杀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换衣便匆匆赶来传讯,此时见牧仲陵欣喜欲狂,也顾不得他衣襟凌乱,一边拉着他冲出门外,一边沉声道:

    “只有安抚使到了,没有看到援军。”

    “没有援军?”

    牧仲陵刚刚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甲,一听此言,犹如冷水浇头,顿时觉得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只有安抚使?他能顶个屁啊?”

    由于来之前吕文焕已经告诉他事情紧急,必须让牧仲陵火速入府商议,不得迁延,因此郑虎臣不敢停下脚步,只得一边拉着牧仲陵往营外快步疾走,一边解释道:“就在刚才蒙古人攻城那当儿,安抚使冒死从汉江乘船而来,结果被逆贼刘整的水军截击,一行人拼死而战,还是差点全军尽覆,除了安抚使得以逃脱进城,随行护卫除一人外尽皆战死。”

    没有给牧仲陵问话的机会,郑虎臣继续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制置使刚把安抚使接到府衙歇息压惊,却旋即发现那个唯一生还的随行护卫居然是蒙古奸细。”

    两人刚好绕出禁军营地大门,身为驻守襄阳禁军都虞侯的牧仲陵因为没有成家,孤身一人在外也觉得不方便,便一直是随军居住的,转右不远即是制置使衙门,听到奸细二字,牧仲陵不由大惊,脚下一停,差点把郑虎臣拉倒,“你是说蒙古人冒充朝廷派来的安抚使?”

    刚刚激战过后的襄阳一派萧瑟,大街上空无一人,郑虎臣不容他停下,一边拉着牧仲陵继续跑向制置使衙门,一边继续耐心解释:“安抚使是户部左曹郎中刘琮璧,乃制置使的科举同年旧识,不是冒充的,但是他随行的那个护卫是奸细。”

    郑虎臣一边摇手阻止牧仲陵发问,一边继续道:“本来谁也不可能发现的,谁会想到冒死保护安抚使前来的贴身护卫居然是奸细呢?但是,多亏了制置使饥肠咕噜的肚子,”

    “肚子?”

    牧仲陵终于抓住机会,问道:“你说多亏了制置使的肚子?”

    “嗯,你也知道,不止我们肚子空空,制置使也是挨饿数月,现在当然对任何食物味道都极为敏感,在接到安抚使后,居然从那个护卫身上闻到一股羊臊味。我们南方汉人很少吃羊的,身上不可能有那种味道,只有长期吃牛肉羊肉的北方金人和蒙古人身上才有那股腥臊味,当时制置使就觉得不对了,”

    二人一路急行,远远已经看见制置使衙门,郑虎臣继续道:“制置使还没有下令拿人,那个奸细狡猾异常,已经发现露出破绽,当即拔刀胁持了安抚使。”

    听到这惊心动魄的转变,牧仲陵不停催促道:“快讲,快讲”

    “我们团团包围住那个奸细,决意要生擒他,不料那奸细悍勇异常,料定必死无疑,想拉安抚使垫背,居然不畏我们的刀剑,只顾砍杀安抚使,当时情况危急,安抚使当即脖子上被砍了一刀,我们只得冲上去拼命搭救,乱刀之下最终还是无法生擒奸细,而安抚使也是重伤倒地。”

    这时两人已经跑进制置使衙门,衙门守卫知道他二人奉紧急召见,纷纷让开路来。

    “安抚使受了重伤?”

    两人刚刚进入大门,牧仲陵发现正对的衙门大堂并无一人,话还未说完,郑虎臣扯着他绕道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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