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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外面又一动,喜悦就端着碗汤药进来,还咋呼着:“师父,赶紧趁热喝了,免得再痛。”
何安顿时怒不可遏,抬手掀翻了药碗,烫了喜悦满头满脸,接着劈头盖脸骂词儿都出来了。
“喝什么喝!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你们就巴不得我这儿死了你们好后面占我的位置,分我的家产。一群没心肝的狗崽子们,办事不得力,心且黑着呢!”他穿着单衣,坐在床边,衣服空得直晃荡。说话声音尖锐,气的脸色煞白,脸上的水珠子滚滚落下,也不知道是痛出来的泪还是汗。
喜悦被他骂懵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喜乐躬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喜平倒是见惯不怪,等他骂了够了问:“督公,要不去把那个华雨泽宰了?”
何安喘着气皱眉道:“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也不嫌腌臜的!”浑然忘记了早晨是他让喜平去打断了人家四卫营侍卫的腿。
过了半晌,他道:“殿下外放多年,也没什么贴补……那戏班子的角儿要真养起来就是个无底洞,殿下会不会钱不够用?要不咱家给殿下送点银子过去?”
他话音刚落。
三个徒弟不约而同的抬头,瞪了自家师父一眼。
此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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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宿,何安那胃痛早早晨才好了一点,稍微吃了点东西,还是坚持回了御马监。今日掌印太监关赞并不当值,御马监内只有些普通差役。
何安叫了掌司过来,问了最近恰巧有一批马从西北送过来,应是境外所产。便去了马厩亲选,大部分都不怎么合意,不是伊犁马便是三河马,有些普通。
倒是有一匹黑马显得与众不同。
身形高大,肌rou矫健,黑色皮肤上点缀星星点点的白色毛簇,乍一看仿佛天上银河。
“这是金帐罕国那边带回来的,极好的血统,名曰星汉。”掌司眼力极好,连忙对何安道,“督公若是喜欢,便办个手续带走便是。”
何安瞥了他一眼:“这马能是咱家起的吗?也不看看咱们这些人的身份。”
掌司愣了愣。
“收拾好了,去库里挑上好的马具,给五殿下送去。”何安道。
“五殿下?”掌司有些懵了。
“五殿下前几日刚回的京城,就让太子殿下招去,详谈了多半个时辰。”何安责怪道,“听说三监四司八局都去巴结过了,咱们倒好,仗着是御马监一点动静没有。你也不怕太子多心。”
掌司顿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不愧是督公,您就是看的清楚。”
“办事儿上点心,别总让咱家提点。”何安挥挥手,“快去吧。”
“等等。”何安道。
“督公还有什么吩咐。”
何安犹豫了一下:“那拜帖上记得写上关掌印和我的名字。莫要送了礼人家还不知道是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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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下午就送到了赵驰府上。
“御马监好大的手笔。”白邱道,“这匹宝马,怕是世上难寻。”
赵驰拿起那拜帖扫了一眼落款:“关赞……何安……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
“五殿下打算怎么办?”
赵驰一笑:“既然是匹好马,自然要出去溜溜。我瞧今儿天气不错,派人去知会十三殿下,再去寻了华老板,今日策马踏青去。”
第四章 巧遇
因了选马的事儿,何安在御马监耽误了一阵子,快到中午才带了喜平,又率队十余人去京畿几处新增添补的皇庄盘账。
那边庄头早得了消息,带着庄内伴当、佃户等人在庄子入口等着何安,待他到了,连忙恭敬下跪。
“草民等,见过何督公。”
这会儿何安倒是有了御马监提督太监的谱儿,也不下马,拽着缰绳,敛目瞥了一眼跪着的庄头,半晌过去了,才缓缓道:“这地儿多凉啊。赵庄头自己起来吧?”
“督公一路辛苦了,不如到舍下落个脚,吃个便饭?”赵庄头谄媚笑道。
何安昨天胃痛了一整宿,听到个“饭”字就觉得反胃。
“怎么的,还要咱家下马扶你起来不成?”他哼笑了一声,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赵某怎么敢烦劳督公。”庄头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让这阉人不顺心了,连忙爬起来。
“咱家是替主子办事儿,公务在身,也不方便吃什么饭。”何安道,“把你们的账目带上,直接去田里瞅瞅,在回来盘账。”
这皇庄是最近吵架罚没的一处,田地丰沃,约有二十多倾,庄内佃户一并入庄,从此便算作是皇帝的私田。
这个时节,一季稻快收了,佃户们都在田内劳作。
见了何安这老爷阵仗,纷纷抬头去看。
早有赵庄头身边的伴当凶神恶煞的扬着鞭子骂道:“一群瞎了眼的东西,见了何督公不下跪行礼?!”
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