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峥来到义父苏见夜的宅邸时,苏见夜已经在书房里等他了。随侍在一边的还有他的亲信和堂弟苏予信。
苏见夜外表斯文俊美,身姿挺拔,但因为常年待在室内,极少外出,故而肤色苍白,眉眼中也带了几分Yin柔忧郁。
可就是这样一个宛若养在深闺里的贵公子,却是首都地下世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哦,是阿峥来了?这么晚怎么想起来找义父了?”苏见夜神态平静地问。
虽然苏见夜的态度看似还好,但还是把谢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豁然想起自己这位义父虽然看着年轻,但为人极重规矩,晚上十点以后是概不见客的。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或是他本人亲自召唤,不然就 连他和祁星海这两个素来亲近的义子和苏予信这个堂弟也不例外。
而现在已经临近十点钟了……
“义父赎罪,只是我听说您找人袭击了那位官家的小少爷,一时情急才……”
“好了好了,义父又没怪你。你关心义父,义父很开心。只是我们小阿峥到底是听谁说这件事是义父做的呢?毕竟那位可是官家的小少爷,义父又怎么会跟他过不去呢?”
苏见夜的语气虽然轻轻柔柔的,但却半点都不让人松懈。他就像一条隐匿在洞里,Yin险毒辣的蛇在朝你温柔的吐信子。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朝你张开血口,露出獠牙,把你撕碎、生吞活剥。
在这种不可抗的威慑下,谢峥的衣服一下就shi透了。他知道义父这是不高兴了。他不禁懊恼自己的冲动和口无遮拦,就算知道这其中是义父的手笔,也不该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抱歉义父,我的意思其实是……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您?毕竟……咱们家虽然在道上顺风顺水,谁见都得给您三分薄面,可官方那些大佬到底是不同的。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您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谢峥不知苏见夜幼时也曾是官家出身,虽只是旁支分家,但也算得上是个没人敢惹的小少爷了。但自从家族破败之后,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这一句‘民不与官斗’虽然没错,但在苏见夜听来却格外刺耳。
“呵~~民不与官斗?什么叫民,又什么叫官?这世上,只有永远的民,却没有永远的官——永远也不可能会有!”
谢峥一惊,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您……?”
索性苏见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了,我知道你除了关心义父,其实也是为了小海才来找义父的,是不是?”
谢峥虽然性情冲动,但内心还是极重感情的。他虽然看上去和祁星海并不十分对付,也总是和祁星海干架斗嘴,但就冲祁星海一有事就能想到找他帮忙,并且托给他的事他最后都能一五一十的帮着照办了,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还不错,至少是相互认可,又能相互托付的。
所以谢峥也没法辩驳义父的话,道:“义父明鉴,虽然我知道义父您和姓陈的合作是为了咱家好,是想把姓陈的那位剩下的资源都尽力争取过来,好让咱家再更进一步。可那位毕竟被官家列为重点追捕对象进行通缉的,这事儿要是败露出去,难免不会牵扯到义父您头上。而且……星海这么多年一直为您冲锋陷阵,忠心耿耿,您实在没有必要冒险用那小少爷来试探警告他啊?”
苏见夜对义子的话不置可否,但他这个人向来自负,又独断专行,想做什么也没必要向别人解释,所以他听了谢峥的话,也只对谢峥说了一句:“阿峥,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你那个好兄弟,我的好义子小海啊……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好了,你出去吧。”
尽管谢峥并不十分理解义父的意思,但也不敢再多问,只好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苏见夜身后的苏予信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什么?……好……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苏予信就对苏见夜说:“刚得到消息,纪骆白身边的陆清打电话说,您之前想让纪骆白帮忙牵线的事,纪骆白已经拒绝了。”
“哦?”
“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儿。听说下午‘那位’遭遇袭击的时候,纪骆白也在场。两个人是一块儿从甜品店里出来的,应该是熟人。而且还有人看到,‘异度空间’的那位钢琴师祁之衍就在那位小少爷身边,看起来应该是护卫。只是不知那小少爷和祁之衍之间是雇佣关系,还是……”他原本就是‘异度空间’的幕后老板。
苏见夜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么巧的事:纪骆白、祁之衍、和‘异度空间’,那位小少爷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又深藏不漏啊~~
既是如此,也就难怪纪骆白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了——毕竟被袭击的人是自己的友人,而袭击者又是他最忌讳的Jing神病患者。
没错,苏见夜知道纪骆白这人最忌讳的就是Jing神病犯罪,只是他还不能确定朝歌对于纪骆白来说,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友人,还是什么其他分量更重的存在。
所以他对苏予信说:“去,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