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刚要睡着,听老大在他耳边嚅嗫问道:
今天县城很热闹,虽然对于农村种地的人来说过不过仲秋节意义不大,无非就是去县里玩玩,中午或晚上做顿好的吃,但对县城生活的人就不同了。
他兄闱是个比他更小巧的小哥,个子很矮,不过心眼不少,口才也很利落,闻言道:
后院很大,是染色的地方,有几个年轻的小工在商量着等会去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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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不管是在大户人家做长工的,还是打短工,基本上东家都会让歇一天或半天。
就是花钱太多,心疼。
哪怕是最劣质的丝绸也极光亮极细致,不管怎么折叠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摸上去更是感觉细腻柔顺,只是价格昂贵,一般人买不起。
将近七个银钱!
很贵,主要是棉贵,染色也贵。
次棉做出的棉线粗细不均匀,织成布也会薄厚不均,但这已经是很好的布料了,再追求好的就要买丝绸。
“拿回来也不给你。”
就是爱皱,洗了之后还容易缩,做的时候就得做大一两寸。
“闭嘴!”
今天八月十五,仲秋节,顾正歌正好接着别人的牛车一起去县城拿布,拿来给赵万春做衣裳。
他顿时也没了游玩的心思。
老大很失望。
做买卖的是不歇的,尤其是卖饭的食肆,买小玩意的行当,干手艺活的等,都是不歇的,因为人多,买卖也红火,不能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敢打,他就不去搬砖了。
“以后给老子把钱拿回来!”
县城远,一行人坐着牛车,颠颠簸簸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织布坊。
林阿家吃了药,身子爽利多了,今天也打算去,坐他外家村子的牛车,和兄闱一起,连带着双胞胎一起去玩玩儿。
五间正北房用来织布和放置货物,今天干活的不多,只留了几个老阿家应付,看上去比往日安静不少。
棉线也是织布坊出,据说是用的河西那边种植的一种新品种的“矮棉花”,织出布来非常柔软,还白。
一匹秋褐色布料放在几人面前。
顾正歌坐在牛车上,看似端正,其实心里期待着陈舟能像上次一样出现。
他在那边发的衣服布料都是纯棉布的,用的是最次的棉织出来的布料——中等级的棉布是当官的用的,最好的要用来抵税收运到京城——但就算如此,料子也确实很好很柔软,也容易上色,尤其适合浅色。
他皱着眉头道:“这颜色是不是太暗了些?成亲还是喜庆点好。”
顾正歌其实是知道这种棉花的,虽然他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但西北那边都种这个,因为比较耐旱,比种粮食划算。
林阿家上手摸了摸那匹布,只觉得比身上穿的麻布柔软很多,果然贵也有贵的道理。
陈舟赚钱的这段时间,顾正歌也绩完了麻,又带去县城的织布坊整了经,刷了浆。
陈舟一看今天不早了,也没去吵顾正歌,舀水搓吧搓吧自己,上床睡觉。
陈舟快睡着的时候脾气不怎么好,冷冰冰的回了句
但老大还是想给家里赚点钱。
这次陈舟不躲了,站直身子嘲讽的看着他:“你打!”
“那个...能不能让我也去?”
管事的先看了看顾正歌的脸,确定这是个熟人,然后才接过那块麻布,又打开抽屉找出和麻布上图案相同的小荷包,从小荷包里面拿出一个木牌给顾正歌,让顾正歌去后院找人。
这边做的话,是棉麻混合着织,最次的棉和土黄色的麻交织在一起,出来之后进染缸染色,接着就可以去拿了。
去都觉得不可能,陈庆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拍着桌子恐吓一句:
一听他去,顾正歌就不打算去了,一开始林阿家也同意了,后来他兄闱来,说他不认识棉麻料子,看不出好坏来,织布坊那边也不一定认他这张脸,还是得带着顾正歌一起。
接下来的织布工作,就是坊里干了。
就翻了个身,接着睡。
很可惜,并没有。
几人进去之后,一个管事的看到林阿家手里的木牌,就知道是来取货的,立马走过来,看了看木牌上面的字,转身去别的房间,把他们已经做好的布拿了出来。
惹得陈庆留一根棍子抬得老高,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最终愤愤然摔门而去。
两个人赚的总比一个人多。
顾正歌拿出凭据——一块绣着简单图案的麻布——递给管事的。
他其实之前去问过那个石头村的,算起来和他家也有一点点亲戚关系的大哥,结果那人摇头,说不是谁都能去的了得。
“暗点没
陈舟鄙夷回道,气的陈庆留又要拿棍子打。
拿布需要交钱,包括棉的钱,染色的钱,和织布的钱,一共要675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