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对,是抱着发糕的手帕。
顾正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什么,脸更红,恼怒的说:“不是这块!”
陈舟‘哦’了一声,继续开吃。
顾正歌气的转身回家,懒得理这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可偏偏这脑子不正常的还在后面喊:“你家簸箕不要了?”
顾正歌只好又转回来拿了簸箕。
陈舟冲着他的身影嘿嘿笑。
.
三两口吃完那块糕,陈舟抖了抖帕子上沾到的碎屑,然后把它塞进自己怀里,塞完才发现不对。
他没有里衣,帕子塞进去就直接贴着皮肉,感觉有点怪怪的,还特怕它不小心掉出来。
他只好往下面挪了挪,塞在系腰带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陈舟也差不多走到了家,家里人正在吃饭,见他回来陈庆留冷哼一声:
“一个两个,不让老子省心!”
陈舟挨个看了看饭桌上几人的脸色,觉得另一个不让他省心的可能是老大。
那个长得木讷,人也木讷的男人。
陈舟倒是有心想问怎么了,但陈庆留已经不耐烦的打发他出去:“你,滚出去拔草去。”
陈舟带着锄头滚到了田里。
除了冬天那两月,这里的人人其实基本上没有太多农闲的时间。
农村人种的东西种类多,包括交税卖钱的麦子,日常吃的玉米高粱谷子,可以去乡县榨油坊换油可以吃可以做豆腐的黄豆,日常吃的绿豆红豆,同样可以换油的芝麻,日常吃的蔬菜,隔两年还要种一次葛,麻和木棉,用来做平时穿的衣服。
木棉不是棉花,而是很久之前从南方传过来的一种喜热喜温的树木,到了这里经过很长时间的适应和改良之后,变成了一种一年生的矮木丛植物,开花之后的果实里会长出白色的棉絮状的东西,但纤维极短,无法和麻一起织布,只能用来做衣被的填充物。
不光如此,这种喜热的植物在中北方长得半死不活,发芽率不高产量不好,质量也不咋地,长出来的棉絮带着微微的黄色,一点也不洁白。
还偏偏得在良田里才能存活!
因为它的这种类似咸鱼的吊样,再加上朝廷收税不收这玩意,村里人没办法把它当做麦子每年种植,只能偶尔种一次供家庭使用。
每年需要种植的东西这么多,每种植物的播种时间和收获时间都不一样,得分别伺候,一年到头从正月备耕备种到冬季,就没多少能闲下来的时间。
就比如陈舟穿越过来的现在。
现在是春末夏初的五月底,麦子玉米高粱谷子都已经分别种了下去,来一波浩浩荡荡的除草除虫施肥之后,到了六月初又要开始种红绿黄豆子。
种完之后再除次草捉次虫施次肥,到了八月半就要开始为期两个半到三个月的秋收之旅。
最开始是高粱,九月半是谷子麦子,十月初收玉米,十月半收豆子。
收完要晒,要翻,要装袋,要储存.....
这还不算蔬菜芝麻等其他小块种植的东西,以及不常年种植的葛麻棉花!
做完这一切,皮都他娘的给你磨掉一层。
这还还还不算完。
在夏季之前,家里要修缮一次房子,用碱土或者牛粪抹墙面,不这么做房子就会漏雨。
平时还要在家用麦秸秆,玉米皮或者柳树枝编一些日常用的筐和簸箕,用高粱穗子做扫把,用磨石刀打磨农具,收集柴火准备过冬,沤肥,伺候畜生,磨日常要吃的玉米面,给菜园子除草捉虫...
小哥还要收拾葛和麻,运到乡里或县城的织布坊织成布,然后给一家人做衣服做被子,缝装粮食的布袋,穷点的就把之前的缝缝补补接着用...
这些工作足够把一家人拴死在家里。
想要找工作赚铜板?
只有七八月份和十一月十二月,只不过前者是暑季,后者是冬季,都是出门难的时候,且大部分地方不需要短工。
这个时候村里人就会去树林里抓兔子抓野鸡,有的用狗,有的下套。
“吸溜。”
说道鸡和兔子就联想到烤鸡和冷吃兔,陈舟忍不住吸了吸口水,抬头看了眼四周的树林,觉得自己抽出时间去抓点肉来吃也不错。
虽然不一定能抓到,但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陈舟没干一会,地里的人就多起来了,都是扛着锄头来除草的,他还看见了赵万春,后者路过他这边的时候,原本难看的脸色上忽然显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他没说话,扛着锄头越过他,搞得陈舟莫名其妙的。
没多久,陈庆留和老大老二也都来了,三人一看陈舟除过草的那片地方,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没等陈舟问怎么了,陈庆留就破口大骂:“你他爷爷的怎么把麦苗都给除了?!”
陈舟:“......”
好吧,他确实是分不清一种草和麦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