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传令兵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帐中跟手下将士研究舆图的奚洵。
“谈判?”多年征战沙场的中年男子面仪威严,声音也透出常年练兵的暗哑厚重:“确定消息无误?”
传令兵道:“确实是蓝旗无误!”
周围将士顿时面面相觑,奚洵身边的副将沉yin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搞谈判,是想谈什么?”
奚洵略一沉思,当即大步朝外走去:“谈一谈就知道了。”
来到淮河岸边时,却见河中心已经停着一艘船。
船板上站着一名身穿玄甲身形高挑的男子,因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肩上的猩红披风被河风吹得飞扬,笑yinyin的声音穿过淮河岸:“奚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孤有幸一见,名不虚传。”
竟是那宋帝!
隔着江水之声,他的声音却无比清晰飘过河面传进岸边的林军耳中,副将低声道:“听闻这宋帝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果然如此。”
奚洵沉沉看着河中心船上的身影,以及船后岸边黑压压的宋军,提足内力沉声道:“宋帝有何指教,还请直言。”
宋惊澜扬手朝后指了一下,笑问:“奚将军可看到孤身后这十万大军?”
奚洵回道:“奚某还未至老眼昏花,尚有一战之力!”
宋惊澜悠悠道:“奚将军误会了,孤领这十万人马,不是来跟你打仗的。”他顿了顿,含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飘进岸边大林每一个将士耳中:“孤是来提亲的。”
奚洵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真的老眼昏花听错了。
他转头看了眼周围将士,大家果然都一副迷茫又震惊的神情,唯有跟在他身边的奚行疆猛地瞪大了眼,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
淮河两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奚洵好半天才重新提足内力,沉声问:“宋帝所言何意?”
船板上的男子笑了下,远远朝他一拱手:“奚将军,回去告诉你们陛下,孤只要永安公主。”
淮河两岸的芦苇被风卷起漫天的白色芦花,飘飘洒洒落满了水面。
奚洵还未做出反应,他身边的奚行疆低吼了一句脏话,拔剑就冲了出去。
奚洵一愣,顿时喝道:“行疆!住手!”
奚行疆哪里会听,身形一掠就要往河中心去,奚洵喝道:“拦住他!”
河岸几名暗哨猛地飞身上前将奚行疆按住,见他还想挣扎,奚洵大步走过去,两招夺过他手中剑,怒斥道:“胡闹!”
奚行疆睚眦目裂,眼球瞪得血红,吼道:“我要杀了他!!!”
奚洵面色沉怒:“把他给我押下去,看好!”
奚行疆牙关紧咬,眼眶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可看着父亲沉重的神情,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等解决完自己这头的动静,奚洵才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船上的年轻男子。一国之君岂有戏言,他摇了蓝旗要求谈判,又孤身上船,做了这么多铺垫若只是为了开一句玩笑,那这宋帝未免也太可笑了。
奚洵本就疑惑为何宋军陈兵却不出战,此刻才渐渐想明白这其中的意图。
他略一思忖,便吩咐道:“开船来,我要上船与他细谈。”
副将担忧道:“将军,恐有埋伏。”
奚洵沉声:“他都不怕,我有何惧。”
很快有士兵开了一艘小船过来,奚洵独身一人上船,等靠近河中心那艘船时,才身形一掠飞上了船板。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比狼还要凶狠的宋帝,免不了生出跟雍国皇子一样的惊讶。只是他什么都没表露,仍是威严的一张脸,沉声问:“奚某听闻,宋帝已与雍国缔结盟约,今日之言又是何意?”
宋惊澜一笑,手朝后一招,候在旁边的侍卫便将一封圣旨放到他手上。
他将圣旨卷筒递到奚洵面前,笑道:“此乃孤亲书盟约,愿与大林永结为好,凡孤在位期间,宋林互通友好,共御外敌,永不交战。”
奚洵瞳孔微微放大,伸手拿过盟书一看。上面果然将一应条例写得清楚明白,旁边盖着大宋的玉玺。
奚洵久经沙场,见多识广,此刻仍不免心中震动。他缓缓将圣旨卷起来,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皇帝,沉声道:“此事奚某自会回禀陛下。”
宋惊澜微微一笑:“静候佳音。”
奚洵略一抱拳,转身飞下小船。
几日之后,边疆军情便随着这封盟约传至京都。
林倾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听闻边疆战报传来难免心神紧张,担心有不好的消息。
直到看到奚洵的信和这封盟约,他心中的担忧全部化作了震惊,坐在高位上久久不能言语。伺候他的侍卫还以为是战败的军情,正心惊胆战,却听他缓缓道:“传,永安公主。”
林非鹿这段时间一直在守丧,膝盖都跪到没有知觉了,突听林倾传召,心里隐约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是战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