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似乎都会因做下某事而后悔,而生惧,便到福山这儿来寻求安慰。
福山总是毫不抗拒,用最柔软的心拥抱他,看着他于夜半万籁俱寂时来,在启明星初升时走。
她没有旁的亲人可时常相见,好友寥寥无几,最经常做的,就是安静地待在宫殿等他,准备好他最喜爱的温柔。
于是到最后,她被按倒在床榻间也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有这样的关系,福山从未期待过嫁人生子,她只是柔顺地做着母妃生前要求她做的一切。
至于有身孕,到底是意外。
此事被他带来的御医诊出后,福山已经有段时日没见过他了。但今夜这些事,福山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
并非失望,她从未有过期待,只是有点疲惫罢了。
保守这么久的秘密,她也想找一人倾诉。
听到福山用冷静甚至淡然的语气说出这些,嘉宁的表情从(ΩДΩ)慢慢变成了(⊙o⊙)…,最后再到_(:з」∠)_。
这当真是件好大的密辛,牵扯到福山长公主的身世、福山和皇帝之间不容于世的关系,还有这个身孕……
嘉宁第一次感觉脑子有点儿乱,不知从何理起,便怔怔望着,好像一只小呆鹅。
小橘子跳起来从她手中夺走鱼干,悠悠甩尾走了,嘉宁都未回神。
“我可是吓着你了?”福山吐露胸怀,顿觉轻松许多,抱歉地望着这位小六嫂,“这是我第一次对人说……”
嘉宁魂魄缓缓归位,眨眨眼,“是有些吓人。”
福山神情歉疚。
“那,你打算怎么办?”嘉宁看她腹部,“这个……?”
“我也不知。”福山诚实摇头,捂住腹部的手很温柔,神情却很淡,“看他与这世间的缘分罢,若能有幸来看一看,也不错。”
嘉宁看着她,再听她的话语,就好像看到一抹游离在身体外的魂魄,看似冷静,实则浑浑噩噩、恍然度日。
“能告诉王爷吗?”嘉宁问,她想,王爷应当有办法。
福山笑,“夫妇一体,我既告诉了六嫂,就没有要对六皇兄保密的道理,那样岂非叫你一人陪我憋闷。”
点头,嘉宁起身,“我去看看药,你继续看话本。”
“好。”
出门,嘉宁脚步一如平日,不快不慢,然而一到人后就满脸都是qaq的表情。
她从小到大做过最心惊rou跳的事也就是当着娘亲的面帮哥哥打掩护啊,突然从天而降这么严肃可怕的一件密辛,砸得嘉宁头晕眼花。
呜……
她要去找王爷!
赵王第一次见嘉宁这样紧张的模样,几乎同手同脚,双目游离,直直撞进了他怀抱。
他皱眉按住她双肩,“何事?”
哇,嘉宁找到主心骨般抱住他,软软的小身体贴得很紧,“有事和王爷说。”
她坚持,“现在就要。”
一个眼神,常季了然走开,连小娥包子等贴身仆婢也被屏退。
嘉宁组织语言,把福山告诉她的事道出,手脚并用,表情十分丰富。
出乎她意料,赵王除去皱眉外表情没什么波动,期间还给嘉宁倒杯水,让她冷静些。
“王爷都不惊讶么?”她奇怪。
“福山的身世,我早已知晓。”赵王沉静道,“我曾问过她,是否要出宫,她拒绝了,我便未勉强。”
但,赵王早知身世是一回事,他并不知这其中种种内情。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这个妹妹对皇帝一直毫无条件言听计从,任他无尽索求。
他道:“去岁我知晓福山与他之事,问了第二遍,福山仍拒绝了。”
赵王对福山长公主仍有兄妹之情,若非如此,不会再三相问。但二人关系毕竟没那般亲密,福山主动拒绝,也不似被勉强的模样,赵王便当她心甘情愿。
他不曾因此对福山有别的看法,可有所疏远是必然。
“她对这孩子怎么说?”
嘉宁摇头,目带茫然,“很无所谓的模样,说全凭缘分。”
要想使人敬你、爱你,必先自尊、自爱。嘉宁从娘亲那儿学得的,一直是这个道理。
可福山长公主这样行事,也很难评价她不自爱,人在其中身不由己,没有身处其位,旁人实在无法站在高处批判。
赵王其实没有义务也无责任去管这样的妹妹,他深深沉思,还是道:“我会再问她一次,看她如何抉择。”
若福山想要自由,他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嘉宁目光熠熠看他,忽然就想起外祖父。
外祖父也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即便面对着最疼爱的她,也总要嘉宁软软求许久,才肯抱她一抱。仆婢都敬畏外祖父,在外祖父面前不敢出半点差错。
嘉宁记得,幼时外祖父府中曾出过仆从盗窃一事,外祖父大怒,查出此人后又查他盗窃缘由,原是为了家中重病的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