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何身份?其生母家族不显,不过是个七品小吏之女,但因得了当时谢贵妃青眼,被要到身边,这才有了圣宠得以诞下这位公主。
谢贵妃与福山之母关系亲密,当时仍为皇子的皇帝便几乎是亲手带着这个妹妹长大。好事者道,陛下对福山长公主宠爱无比,便是到现在,偶尔还会哄女儿般哄着公主用膳呢,这是如今的几位小公主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陛下曾醉后吐言,福山为大周明珠,等闲者莫能得之。
福山长公主曾有一闺中密友,族兄因醉酒犯事,本应外罚三年,密友前去寻公主哭诉数日,公主不忍之下为其求情,陛下就当真赦免了那人。
这只是一个小例,可见福山长公主在当今心中的地位。
以往众人都知道陛下舍不得为这位公主选婿,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开始,如何叫他们不心动。
皇后命人为福山好生梳洗妆扮一番,浅粉宫裙极衬这位公主的白肤,绰约多姿,飞天髻上珠翠轻摇,一颦一笑皆是柔美风情。
皇后笑道:“我知福山你内敛,特意设的晚宴,可莫要再如此羞涩了。放心,等闲子弟顶多止只可远远看你一眼,若你也稍有喜爱,宫婢才会允其靠近。”
福山微微咬唇,娥眉轻蹙,望着满心为自己考虑的皇嫂,到底没说什么。
待皇后离开,她看向身边两个大宫女,轻声问,“这也是……他的意思么?”
大宫女踟蹰,半晌在福山坚持的目光中轻叹,“殿下,奴婢们这几日……都未能离开这座宫殿。”
福山明白了,起身道:“走罢。”
她脚步比往日快些,但在跨过门槛时还是下意识放缓速度,一手虚掩小腹。
华灯初上,福山长公主一直微垂双眸,亦被满园的五光十色染上了色彩。长宁郡主早已入园,此刻正被一众贵女拥在正中,言笑晏晏,毫不热闹。
她心中流过暖意,知道以长宁的性格绝不会接受这什么选婿宴,全是为了陪她而已。
但她这个主角儿,却很胆怯。
趁大部分人还未注意到自己,福山寻了个僻静之处走去,那儿只坐了一个姑娘,似在同自家仆婢说些什么。
走得近了,福山才发现那是上次才看过的赵王妃。二人打了个照面,这位比她还年幼的赵王妃华衣香钗,妆容明艳逼人,漂亮极了,便是鬓边那朵牡丹也未能比过这样的绝色。
福山再次心道:这位小嫂嫂当真标致,实在是个美人。
“六嫂。”福山主动道,“打搅你了。”
嘉宁摇摇头,不意在这儿看到福山。她方才入园时已经出了一波风头,拉了足足的仇恨,觉得无趣了这才寻个清静的地方用些点心。
“包子。”她把手中酥饼递去。
包子接过,既甜蜜又负担,小声道:“姑娘怎么总不忘给我们吃呐,奴婢又不像您,怎么吃都不胖。”
嘉宁眨眨眼,秉承着有福同享的原则,并不准备遗忘自家小丫头。
“六嫂和身边婢女关系真好。”福山望了会儿道,“是一同长大的吧。”
“嗯。”嘉宁露出小梨涡,婴儿肥明显了些,“她们和我年纪相差无几。”
“真好。”福山的声音轻不可闻,“我曾有个侍婢也是如此,她名为珠儿。”
后来呢?嘉宁看她脸色,很识趣地没追问,递去一块白杏糖,“要吗?”
“嗯?”福山微怔,笑了笑接过,初含入口中便觉一阵绵绵的甜,浓郁无比,似能直流入心间。
她有多久没尝过这般甜的味道了?福山淡淡地想,当真有许久了,久到,她差点吃什么都是苦的。
夜风轻抚过,她望着指尖发起呆来。
二人这般沉默了会儿,享受片刻安谧,福山忽然问,“六嫂与六皇兄新婚不久,感觉如何?六皇兄是外冷内热之人,你可莫要被他表面吓着,他实际……是个心底很温柔的人。”
“……嗯?”嘉宁为这突然的话感到奇怪。
福山解释,“当初……当初年幼时,六皇兄是我们一干兄妹中最重情的,谁若受了欺负,不管是哪个,他都要替人打抱不平。”
说着,福山笑起来,“二皇兄比他还要年长,那时候差点被马儿撞,还是六皇兄去帮的忙呢。”
嘉宁想了下,意识到她指的二皇兄是当今陛下。
没想到以赵王和陛下如今的关系,兄弟两竟还有那样和睦的曾经。
她也含着糖,慢慢道:“没有,我一直觉得王爷很好。”
“王爷没有凶过我,也很细心体贴。”嘉宁数着赵王优点,“话很少,但是都会应我,也没有很冷漠呀。”
听嘉宁轻软的声音这般述说,福山再度微笑,“这样啊,真好。”
她由衷地为二人感到开心,“真好,六皇兄能娶到皇嫂这样的夫人。”
福山道:“皇嫂可以再和我多说些吗?我许久未出宫了,也很有些日子没再和皇兄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