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車上的CD播放器,正播放著Flumpool的單曲labo。我瞇上眼睛享受著那種會令人莫名亢奮的旋律,然後調整了椅子的角度讓它傾斜一點比較適合休息片刻。有時候會跟著節拍拍子或者跟著哼唱,如果我還記得那歌詞的話。
當那首歌結束後,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車窗外的狀況。前方是人來人往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Starbucks,裡面穿著制服的服務人員端著滿滿的咖啡穿梭於店外的客椅間。時間是下午二點四十二分,以季節來說那三月春還稍微寒冷的氣溫,使我不想跟那些穿著厚重保暖衣物喝下午茶的人們一樣,所以我待在車子裡面。
叩叩。我的車窗有人敲著,我搖下看著那服務人員微笑地遞上剛做好的咖啡給我。我說謝謝後,她便點頭保持著服務專業的笑容離開了。我搖上了車窗,打開了黑色塑膠杯蓋啜飲了幾口,放在副駕駛座的手機響了。正在享受那苦味稍重的美式咖啡的心情被打斷了,有點掃興的感覺。我蓋上蓋子然後放在手排檔前的杯座裡。
「喂,村隆,是我慶之。你到了嗎?」對方一等我接聽之後劈頭就問著這些事,但我對這傢伙非常瞭解,他是一個非常急性子的人。
「我在這裡已經待一個小時……」我瞄了一下車上時鐘。「又二十六分。你說的那女孩還沒出現。而且我已經喝掉了第四杯咖啡了。」
「咖啡的錢可以跟我報帳。總之情況允許的話就等到對方到來吧,那本《Wolf Kid》的原稿的影本你看了嗎?」
「昨天睡前看了大部分,剛才在車上也把剩下的看完了。」
「覺得如何?這位新人的文字敘述很有趣吧?」他像是期待般口氣。
「故事是滿吸引人的。但文章很粗糙沒有細修過,用語的選擇也非常地笨拙。而且現在大多是用電腦輸入,這種以手稿寄來的作家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坦白說裡面的錯字也非常多,連個語助詞都交待不清,如果是其他比較挑剔的編輯看過的話,肯定啪啪地快速看了幾頁後就在退稿評語註記著『要寫小說以前,請先重新把文法基礎學過一遍再來』等等發洩用語。」
「不過你還是看完了,對吧?」
「確實,對於一個新人的作品我很少會一字不漏的看完。應該說這個作品硬要挑毛病的話,也只有剛才所說的那些問題。」
「所以當我看完以後,我馬上就傳真給你。然後我約了對方見面,卻因為臨時有事走不開的關係,才請你幫我忙。畢竟發掘可造性新人作家也是你的工作之一,況且你也是現任的作家,對於文章這種敏銳性絕對比我這種處理雜事的編輯強上許多。」
「那待會見面的時候我要做什麼?不會只是收收照片讓對方留下基本資料這種只要寄信就可以解決的事吧?」我說,然後點了一支Marlboro的菸抽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就把作品簽下來吧。」
「等等?你說簽下來?對一個新人?」
「簽下來是保險上的問題,我可不想讓她的作品流到別家出版社的編輯手上。因為這是個難得的才能。」
我吐著白煙,然後思考了一陣子。就在車窗前,我看到了有個身穿藍色上衣和牛仔褲的女孩站在咖啡廳前東張西望。「你說那個新人叫什麼名字?她有手機號碼之類的嗎?」
「她的名字叫真由里,但沒說是真名還是筆名。年齡不詳,通話的部分是以家裡的電話連絡的。據她說明是沒有使用手機的習慣,不曉得是不想留還是真的沒有使用。而且她話真的不多,大致上都是附和我所說的。總之她說今天會穿一件深藍色毛衣和牛仔褲出席,怎麼?看了她了嗎?」
「……我想是吧。結果如何我到時候再連絡你。」說完後我就掛上電話,熄掉了菸,提了公事包灘開了車內。
那穿深色毛衣的女孩選了一個偏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遠遠地還看到服務生走到她的面前像是詢問什麼。不過那女孩既沒有開口也沒有想理會那個人,眼神直直地注視著放在桌面那嬌小的雙手。我走的更近地時候,還聽得到那服務生有點不耐煩地說假如不點餐的話請麻煩不要佔用非公用的座位之類的。
「啊,那位先生不好意思,她是我約的人。」我走上前解圍著,然後跟對方說我要一杯卡布其諾再轉頭問著那女孩想喝點什麼。
「紅糖水。熱的。」她輕輕地說。
紅糖……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所以又問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我看著旁邊比我還要為難的服務生,跟他說麻煩通融一下費用照算沒關係。看著服務生有點無奈地在帳單上備註著加一份糖漿後才離去。
我鬆口氣般的坐了下來,然後她抬頭一直看著我,但並沒有開口說著「你好」或者「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話,就這樣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睛。被她這麼一看,我還有點不自覺地低下頭整理服裝儀容之後再度抬頭與她四目相對。
「妳是……真由里小姐吧?」我深鎖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女孩。因為剛才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