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可确定她是自己回的府?”
“回殿下,是的。”
“可晓得原因?她又是从何处回来的?”
“这就不清楚了,是她自己一身狼狈,逃着什么似的敲开了公主府大门,之后便被……”
“逃着些什么?”贺昆槿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将家丁的形容重复着。
“嗯,小的看她好似很害怕,一直向后瞄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罪啊,罚啊,之类的。”
“罪与罚。殿下可是确定这自燃便是燚教的妖术?”秦烁问道。
与柳雁雪对视一眼,“八.九.不.离.十。不知舅舅可否知晓,在这京城之中,燚教徒可多?类似的祭祀、阵图、自燃,可曾发生或发现过?”
“嗯……”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搜寻着记忆,“当是有的,但因为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也没怎么闹出过人命,大理寺平时也不会特别注意。倒是听闻自从焱国灭亡之后,类似的阵图涂鸦与燚教教徒聚会好似增加了不少,具体的我得回去翻翻记录。”
“那便拜托舅舅届时也将记录抄与我一份了。”
“那是自然。”
“舅舅或许可去燚教徒的聚集地查查,能寻到这婢女失踪几日时的去向也不一定。若是可以,还希望舅舅能够派人看着那些教徒,我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将要发生。”余光瞟见那只胖猫的身影,“当然,我并非是指那些教徒便是凶手,舅舅可明白?”
“殿下大可放心,老臣定不会作出打草惊蛇之举。”
“……”估摸着大伯应当是会错了意,却又已经懒得去解释,贺昆槿只得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
深夜归家的路很是漫长,两个人的心情都有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变成一摊焦炭,这种视觉乃至心灵上的冲击,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柳雁雪虽见过世间百病,见惯生老病死,可她却是第一次如此直接而又被动地面对死亡,也是第一次在死亡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阿雁可是还在想方才的事?”贺昆槿很是为那女子的丧命惋惜,却更为这突然变得迷乱的情形担忧,她有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和柳雁雪正在不知不觉地落入些什么,一切事物都在缓缓失控着。
“算是吧。”她咬了咬嘴角,“丁驸马的案件,定不是那婢女所为。”
“我晓得。”
“她晕血。”
“哦?”
“她一见血就会晕倒,所以定是无法完成那血图的。”抬头看着天际,“她杖刑的伤本就不重,伤的只是些皮rou,并未有丝毫伤到内里。或许公主殿下只是一时怒起,却并未真心想杀她。她之所以失去意识,只是单纯的晕血。又或者说,她的Jing神状况,在杖刑之前就已很是不稳定了。”
“所以,再此之前,她定是遇到了些什么,让她哪怕冒着被杖毙的危险,也要逃回公主府。”今日的夜很黑,瞧不见月亮的半点影。
“本以为兴许能逃得一命,却不知种子已经埋下,丧命只是迟早的问题。”伸出手,一片碎小的雪花落在指尖,“下雪了。”
“下雪了啊。”
“阿娘说过,雪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东西。”青蓝的灵力之光汇集指尖,那小小的雪花慢慢变大,白中透着蓝,“这个给你,既与你体内的蛊毒相克,也可以当做护身符,可莫要弄丢了。”又动了动指尖,一条雪制细长绳与那片雪花相连,“它不会化的,只要我无事,便不会化。”
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人。贺昆槿的眼眶有些红,她按捺住手指的颤抖,将那宝贵的雪花挂在了脖颈间,“……谢谢。”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将是比较长的一串案件,以各种方式相连。
(阿槿可惨了,十五日时限,真是难为她了。)
第24章 焚场
往日气派的大将军府如今已是将匾额换做了“丁府”,满目的白色更是为之添上了一层凄冷。贺昆槿掂着一颗沉重的心,静静地看着那数月不见就变得有些佝偻了的丁彦的背影:杂乱的发髻中根根白色格外刺眼,满脸的胡渣更是有着种说不清的憔悴。他就那样慢慢地走回了府里,没了昔日的气昂昂,有的只是那显着老态的蹒跚步履。想想自己今日的所言所语,贺昆槿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阿槿。”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熟悉声音。
犹豫地转过身,果真是柳雁雪。苦笑了笑,将心头的Yin霾暂时掩去,“阿雁怎的来了,应当不是正巧路过吧?”
“听卫安说你来了丁府,有些在意,便换了身男装,扮着那日的易容来了。”与贺昆槿并肩前行,“与丁大将军的谈话如何,阿槿可愿说来听听?”
“嗯……旁人的安慰又怎能抵得过丧子之痛分毫?何况我尽是说些让他勿要冲动的话,试图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躲过一劫却失去独子,他定是后悔着当初听从了我的建议吧?哪怕两者并无直接关系,但他若此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