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能把两天的挂念稍稍缓和一些。
小朋友睡得不太舒服,秀气的眉头皱了又皱,侧了个身,身体微微蜷着,两手缠上那只胳膊,呼吸绵长,温热的气流扫过手腕内侧,顺着血流蹦到胸腔里,心脏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陆修阳俯下身,微凉的嘴唇在小朋友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声音宠溺,自言自语,“想不想吃冰淇淋?”
小朋友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许是光线太强,盛辞凡的眼睛半眯着,陆修阳抬手遮在他眼前,“什么时候醒的?”
盛辞凡压着陆修阳的手蹭了蹭,老老实实地回答,“刚刚。”
这两天他真的很难受,身上软绵绵的跟坠在海洋球里一样,怎么都使不上劲,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扰得他特别委屈,直到刚才熟悉的薄荷味萦绕在鼻尖,缠绵的不适感才渐渐散去。
他隐约听到冰淇淋……也隐约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脑门上啾了一下。
啾了一下,他不排斥,好像还有点喜欢。
陆修阳的眼睛弯成两道弧形,“又在想什么?”
盛辞凡凑着鼻子闻了闻,无意识地把陆修阳的胳膊搂得更紧些,“你这人怎么sao里sao气的,每天都喷香水。”
怪好闻的。
“你属小狗吗?”
盛辞凡撇撇嘴,摇摇头,染了病气的嗓音又绵又柔,“属老鼠。”
陆修阳乐了,他家小朋友怪可爱的,“那小老鼠饿不饿?”
一米八二的盛小老鼠表情相当复杂,这他妈的是什么语气?怎么感觉自己被哄了?
缠着陆修阳胳膊的手使了点劲儿,“好好说话。”
陆修阳毫无防备地被一扯,半个人压到盛辞凡身上,清甜的蜜桃味流淌而过,转瞬即逝,淡得不像真实存在过。
门突然被打开,林俞和沈茹站在门口,沉默两秒后,“啪”的把门关上,两人在门口冷静了一会儿,消化消化刚才的无意间看到的画面。
林俞:“茹姐,如果你家那颗白菜被拱了怎么办?”
沈茹:“我家那明明是按着脑袋都找不着白菜渣的猪!小俞,你介意你家白菜被拱吗?”
林俞:“我不介意啊,就是你家的猪会辛苦点。”
“……”
病房的隔音效果差得令人发指,盛辞凡把门外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转录到耳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咋咋呼呼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白色被子像个蚕蛹似的裹着盛辞凡,陆修阳慢条斯理地“剥丝抽茧”,拉开这边,那边又被压上,扯开那头,这头又被拢上,一副闷死拉倒的架势。
“咱爸妈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陆修阳觉得再不给个台阶,盛辞凡真的打算一直闷被窝里,闷坏了还得他心疼,“他们以前就爱乱点鸳鸯谱,你不也没上过心,现在怎么就……”
盛辞凡停下来,没再动了。
陆修阳掀开被子的一角,眼尾微挑,“还是说你心虚了?”
盛辞凡转个身背对陆修阳,心里打起小算盘,陆修阳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
陆修阳绕了个圈,绕到盛辞凡面前。
盛辞凡又转了个身,继续思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装到底?!
陆修阳看着摊煎饼一样翻来翻去的家伙,忍着笑,干脆不急不徐地立着等判决书。
盛辞凡一鼓作气转过身,对上陆修阳,抬高气势,“我们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某人清清白白的脸上像是被刷了两层大红色的颜料,陆修阳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
“你以为个屁!”盛辞凡斩钉截铁。
陆修阳闻言,蓄意黯了眼眸的光,他平素极少有情绪流露,此时刻意表现出来的失落感极具欺骗性。
傻狍子永远斗不过狐狸,尤其是成了Jing的狐狸。
盛辞凡上了勾,抬手就要去晃陆修阳的手臂,“唉,你别这样啊。”
陆修阳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盛辞凡的爪子,“我别怎么样?”
少年有少年的偏执,盛辞凡这人,不逼一逼,永远不上道。
盛辞凡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陆修阳喜欢自己,既不拒绝也没接受,就这样干巴巴地把人吊着,还利用陆修阳的纵容对他颐气指使,让他对自己千依百顺。
他就跟古代的穷酸秀才似的,骗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情,完事儿了还不想负责任。
Hetui,渣男!
陆修阳关注着盛辞凡秒速切换的小表情,没敢试着揣测小朋友的心理活动,生怕一个没绷住就笑场,结果……
“陆修阳,我不讨厌你,可是我也捋不清算不算得上喜欢。”盛辞凡咬了咬下唇,手心搓着发烫的脸,力道野蛮,像是要把五官搓成一坨,“反正就很奇怪,只要你在,我就知道不会有事,只要闻到你的味道,我就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