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察觉地垂下,愣愣地发呆。
烛火噼啪一下,烧灼的痛感从指尖传来,她倒抽一口冷气,唰地把手收回,放进茶杯里。
茶水让烫热感勉强缓了些,烛火幽幽,笑她的分心。
红妆看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走到窗边啪地打开窗。
“喂——”她对坐在树上的人招手,“你还要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
人影稍稍晃动,树叶沙沙作响,黑暗里的轮廓清晰起来。
他一跃,从窗户边到了房间里,站在她面前。
红妆勾了椅子,施施然坐在上面,“季寒初,你到底想干嘛?”
从那天后就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要不是她拦着,天枢对他早起了杀心。
季寒初不说话,他想摸摸她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觉得自己不配。
她不乐意要他,连玉镯都还了他,同他的真心一起。
红妆转着佛珠:“你要再跟着我,我就把你做成傀儡。”
季寒初抬头看她。
红妆指头上的红蔻丹被她擦了,十个手指白嫩嫩的,转着佛珠,像极了虔诚的教徒信女。
可她才不是,她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我杀了殷三平,一箭穿心。渔眠小筑的门生也是我用虫子毒死的,就当着你的面,还有住在别院的老门徒,我把他剁碎了,剁成烂rou,手都砍了下来……”
季寒初静静听着,一直望着她,等到红妆自己都被自己说得恶心了,才上前一步,在她面前蹲下。
他微微仰着头,语气听不太出波澜,问她:“那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红妆的手指动了动,火烧的痛感很明显,她有些迷茫,看着就呆呆的。
她含了含手指,道:“你是想救赎我吗?”
季寒初下巴微抬:“殷家人知道你是凶手了,他们要杀你。”
红妆:“所以呢?”
季寒初认真说:“红妆,回南疆去,永远不要回来了。”
声音很低,听不出是伤心,委屈还是遗憾。
也许都没有,因为他的心里从不盛放这些东西,他要她走,永远别回来,就是理所当然地想她活命而已。
红妆再次在心里后悔放了殷远崖,早知道把老东西一刀劈了,左右季寒初又不是没见过她杀人。
但现在后悔晚矣,她翘着腿,看着面前的季寒初,眉目漂亮,气质温和,就算已经被她祸害过了,还是一副干净模样。
她勾唇,问他:“季三,你喜欢你现在的日子吗?”
不等季寒初回答,她又说:“其实是我忘了,你原本的日子过得是很自在的,可现在我却毁了你的自在,你要放我走,我倒是能够继续逍遥快活,那你呢?”
季寒初也笑,笑里微微苦涩,“我没关系。”
红妆不信:“真的?”
季寒初说:“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感情,都是无疾而终的。”所以多他一个不算多。
红妆没说话。
她看着季寒初的眼睛,他好难过,眼中的渴望满得要溢出来。可他还是坚持着要她走。
红妆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留我,但答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杀人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碰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季寒初让她冷硬的心动摇了。
她现在觉得有点后悔,在药堂的时候不该招他,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就没那么多纠缠的事了。
他奉上的感情太柔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红妆眉头皱得紧,放下了佛珠,与季寒初对视。
“你要救人,尽管救其他人去,我不需要你管。”
季寒初嘴抿成脆弱的一条线,眼里有东西在倒塌,可他还在固执地坚守着,坚定地选择着什么。
红妆站起身,“你可真是活菩萨,天底下罪孽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你看过那么多的业障和苦果,每一个你都要救,你受得了……”
季寒初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去路。
“我救不过来,我也救不了。”他说话,嗓子仿佛含了石头,沙哑粗粝。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在乎你会不会死。”
红妆:“我也不要你管。”
季寒初嘴角挂上自嘲的笑,低低道:“你是我喜欢的,我这辈子就喜欢了你一个。别人和我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行,我必须管你。你不想要我,你看轻我,你不愿意再搭理我,都不要紧,我不在乎……我只是、只是想要你活着。”
他粗重的呼吸就落在她发顶,说的每一句话都用了很大力气。
红妆的心跳也快了。
她从来没觉得她看轻过季寒初,不是不懂男女情事,她把季寒初当男人,也认为自己勾的是一个男人。
他很好,很善良,也很强大。和小哑巴不同,小哑巴大多时候只会对她翻白眼,可季寒初会脸红会结巴会害羞,刀使得霸道,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