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来来往往,而且情侣们的行动是无法预估的,撞来撞去、跳来跳去都是有的,挤过去是个技术活,罔樨左躲右闪,眼见着就要来到容成寻面前,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扯住容成寻的后领子,这手的主人,正是刚从一家杂货小店里走出来的王一。
罔樨一下子傻了眼,睖睁片刻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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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但罔樨还是继续躲着,而且还悄悄地跟踪着王一和容成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鬼鬼祟祟,但是尾随的行动却无法就这样停止。明明已经确定了小容成没有走丢,其实已经没有跟踪的必要了,可罔樨心里莫名地堵,他将这归因于“看不得别人目无法规”,心安理得地继续跟踪。
这原因倒也合情合理身,为掌门之子,罔樨自然对门派里那些大人们制定的规矩了若指掌,他知道王一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长辈们从来不让小一辈的总部弟子随意下山。这时候王一本应该在青铜派中,但他非但不在青铜派老实待着,还明目张胆地上了街,也不怕被那几个师叔遇上。
话说回来,此时正是七夕,难不成王一是下山来会姑娘的?
不对,会姑娘的话,又怎么会带着容成寻这个碍事的小油灯?
但是,罔樨看到了王一手中的河灯。河灯啊……说起来,刚才二师叔絮絮叨叨的时候,说过此地的习俗,七夕时放河灯,在河灯里写上心仪之人的名字,再让河灯顺水流下,若漂出视野之前都没有沉河,就能与心上人心意相通。
容成寻不过是个小豆丁,哪里来的什么心上人,容成大叔虽然与内人生死相隔,但他立誓不续弦,这河灯肯定也不是给容成大叔的,那剩下的就只有王一了,这盏河灯是王一的。
“不过是个王炸裂罢了,花样还挺多,也不怕河灯炸了手……”
绷紧了弦的罔樨死死盯着王一手里的河灯,心想那算是什么河灯啊,配色太糟糕,紫花瓣蓝花叶,真是扎眼,难看得要命,而且前些日子情书的事还没完呢。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化作一股无名火烧上了罔樨的脑袋,他已经完全顾不得去想自己有什么理由生气,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也忘记了躲藏,后槽牙摩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要下山打劫一般,煞气逼得情侣们都靠边站。
罔樨真是恨不得上前去把河灯生吞进肚子,再狠狠地咬王一一大口,省得他总是寻思这些事!
可罔樨到底是罔樨,就算是生气,心里再恨,也还是在一瞬间就开始了思考,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身为掌门预备役,长期的培养和训练让他养出了本能似的理智和计谋,使他不动声色地来到了王一所处河边的下游,打定主意要看看王一在河灯里写了哪个混蛋的名字……
王一不知从何处拿出了笔,原地蹲下,打开河灯,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看见王一写名字写得那么认真,罔樨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一瞬间,他又不想去看河灯里写了谁的名字了,看了又能怎么样呢?说来他对王一也不算好,眼下连王一的姻缘都要去干涉。罔樨忽然萌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他脑子中又转过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想到法海当年铁了心要分开白素贞和许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许仙,这才辣手断姻缘。
但也这些拿来逃避现实的可怕想法,也只是维持了一瞬间而已,罔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伸手可触河面的地方,即便是去当个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他今天也要看看那盏河灯里到底写了谁的名字。
放完河灯的王一终于抬起头,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站在河边的罔樨,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连比划带喊话的,似乎是想说什么,看得罔樨更是火气上涌,也不顾王一怎么呼喊,运起内功,一掌暗暗拍向水面,将王一那盏丑得看着都难受的河灯借着水流的力量引了过来。
紧接着,他便拨开了河灯的花瓣,又是生气又是紧张地看向花蕊处写着的字。
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来看看这盏别具美感的河灯里写了谁的名字。
这么想着的罔樨,用尽了此生最大力气,去压制他不停上扬的嘴角,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跌进了河里,周围的人一片惊叫,但他只顾着抓那盏河灯,护着河灯不灭,整个人绷得直直的,好似个竹筏,再次顺着河水流去。
那盏河灯一定是有某种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哪怕是过去十年二十年,它的效力依旧,只要罔樨一回想起打开河灯的瞬间,还是会无法自抑地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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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罔樨安静地从河里爬上岸,他脑子一片空白,不露出笑容已经让他耗尽了力气,他再继续留在这里,一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总之先回客栈吧。
shi漉漉的罔樨也顾不得和王一解释什么了,整个人呆愣愣地往回走。
这一路来时漏掉的风景,皆映入了罔樨的眼眸中,一路上他莽莽撞撞地撞散好几对情侣,看清那些奇奇怪怪磨喝乐的模样,不知不觉买了六枝花,还被塞了两把喜糖,花灯各式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