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我回头一看,这原来是掌门的居所。
我挺久没进来过,都忘了里面布置摆设,刚才愣是没认出来,也怪罔樨把周围的幔布帐子拉得太严实,几乎什么都看不着,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没人来找罔樨,罔樨就能在里面睡上一天,谁也看不着他。
等他醒来之后,我就已经到华玉门门口了。
不算今夜,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我打算去看一位长辈,就是我一直说起的那位卫姨,东海卫家的二小姐,卫菡萏。
说是二小姐,其实现在要算起来,应该说是卫家当家人的二姑了,但实际上她早已和卫家断绝往来。虽然卫姨也有过喜欢的对象,可她觉得,结婚是件特别不爽快的事,对方气不过非要拜堂,她更气,干脆和那人利索地断了,自然也没孩子。她自己的辈分没长,于是别人一直称她为二小姐,她自己是很讨厌这个称呼的,她更希望别人称她为菡萏女侠。
当年抚育我的长辈中,只有她与我家并无联系,她是受故人所托才一直跟着我,现如今,她成了那拨人里唯一一位活在世上的人。
卫姨能活到现在,我私以为,这是因为她和去世的那些人不一样,她想得开。
如果其他人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卫姨自从我当上副掌门后,就爽快地辞别青铜派,独自行侠仗义去了。一别数载,最近她听闻了江湖上的消息,特意用只有我俩认识的信鸽给我送来了慰问。
我们之所以行事这么隐秘,是因为如今只有我知道她还活着。连容成都以为她去世了,就连她现在路见不平拔刀暴起伤人,也是用着芙蓉女侠的名义。
不过因为这个名号太烂大街了所以就算她武功高强也一直没能出名就是了,哈哈哈哈哈。
当然我这次去不是为了嘲笑她,我哪敢笑她,卫姨对我从不知什么是心慈手软,只要不出人命,她什么事都敢干,充分贯彻了“只要人不死,就往死里干”的方针,深谙玩小孩之道的Jing髓,曾将我两个袖子系在房梁上,让我在那整整吊了一个时辰,还给我吃放了rou桂八角香叶的莲蓉月饼,让我一度觉得她可能想我死。
不过她也确实救我许多次,是我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恩人。
这次去见卫姨,是因为她要我去一趟。
我到卫姨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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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女侠的家,在远近闻名的青珠镇,这里地势较低洼,阳光充足,地面上有层不深不浅的水,“以溪为街”是当地有名的景观,多有芙蓉盛开在街头巷尾,民居大多高高地立于垒砌的石头上,而一些不用作居住的特殊建筑则相当随意,完全不介意水从门而入,在当地的一些土地庙中,土地公甚至直接坐在水里,也算是青珠镇的一个奇景。
因为这层不深不浅的水,出行成了个问题,普通的船浮不起来,直接走又shi鞋shi衣,不知当年是哪位居民出了个好主意,造出了形似王莲叶的木制莲叶,这木叶子吃水不深,叶面宽阔,正好能让站立于其上的人悬在水面,故而被称为悬叶。
我到达卫姨家时,她正仰面躺在水中,花颜静谧,云裳漂浮,外人见了大多都得看直眼,但在我看来,她简直就是个水猴子。
“瓜娃子来咯!”
她兀地睁开眼,冲我一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虽说在心里暗讽她是个水猴子,但能见到她我还是很开心的,于是划着悬叶快速地过去了,哪只她突然坐起身来,将我脚下悬叶掀翻。我一时不备,整个人扑到水里,气得想喊她,一张嘴却只能咕噜咕噜响。
“你怎个还是这么笨喃,瓜儿越长越搞拐。”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吐出一口水,恶狠狠地伸手在卫姨身上挠了一把。
“哎哎哎你指掐儿扣着我鳞了哎!松手松手!”
我看到自己买来的炸货都洇了水,心情很是复杂:“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卫姨你还是这个样啊,你难道不会长大的吗!”
“我成长速度可比你慢多了啊,你看咱俩样貌上差几岁?你叫我一声菡萏姐,我觉得都是可以的。”卫姨大笑,接过我手里的炸货和其他东西,一摆那粗大的鱼尾巴,啪嗒啪嗒地进了屋内。
对了,说起来挺玄幻,但事实就是这么神奇——卫姨不是人。她那个东海卫家祖上好像是和传说中的鲛人合过亲,所以后代中会有卫姨这种返祖的后代,当然卫姨也不是得一直摆着鱼尾巴移动,她的鱼尾也可以变成人腿,但她似乎更喜欢待在水里,最后干脆就在青珠镇这里落了户。
这事除了卫家人和我,就再也没人知道。卫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家庭成员,而且应对的经验也很是丰富,因为江湖上流传了一些对鲛人不利的传说,而鲛人的寿命又太长,所以像卫姨这样的返祖后代每过一定年岁后要假死、换身份并搬家,免得引起他人注意。
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卫姨估计连我也要骗过去,但我毛病比较多,身上的事也不利索,她虽然嘴上不饶我,但终究还是没放下我这个牵挂,到底还是把事实说给我听了。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