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长得清逸秀出,出尘不俗,眉目俊逸如画,是个谪仙般的美人。
连孟来时在城镇里的说书先生那儿,曾道听途说过许多关于祈家的“秘事”。
那些故事离奇至极,比起眼前这个满嘴胡话的大少爷要骇人得多。
那先生说,祈年从小身体羸弱、百药难医,其父祈正岳为了能让儿子康复,就向山里的道士求了张药方。
那偏方所需药材极其诡异,不过祈家财大气粗,动用了好些人力物力终于找齐了那几味药材。祈年服下之后,身体果然有了好转,但体质却发生了变化。
祈父觉着奇怪,便又去了那道士所在的深山老林,谁知那老道并未解释,只是给了他一本旧书,说让祈年修行即可。
祈父虽满心疑惑,却也仍让儿子习起这武学心法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祈年身体倒是愈发好了起来,看起来也与寻常人无异了。
但在某日清晨,一个新进祈家的小厮无意间闯进了祈年所住的后院,却让他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之后的故事就众说纷纭了。
那说书先生说他也没见过祈家的公子,但听他相熟的朋友说,祈年长得像个狰狞的妖怪,有血盆大口,獠牙满嘴。
想到这儿,连孟差点笑出了声。还好他“悬崖勒马”,才没有露馅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些许人声。
祈年站起身来,似乎是门外有人唤他。
然后是音调渐小的交谈声,再然后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木门掩上之后,屋里只剩下了连孟跟那个叫做陵引的男人。
连孟躺在床上,心戚戚了半天,这才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别装了。”
他本来还想继续躺尸,谁知那人又走近了几步:“昨晚,祈年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话?”
连孟依旧没有应声,陵引却又接着说道:“他说你是重生的,对不对?”
这下戳到重点了……
连孟强忍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的冲动,依旧保持着镇定,直到——
“你别放在心上,他也说自己是重生的。”
语罢,连孟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他也是虫生的?”
“嗯。”那人点了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
“对了,我叫陵引,是祈年的大夫。”
面前那人穿一身青色外衫,面若桃李,看起来年纪轻轻的。
只是浑身带着点风流公子的气质,丝毫不像个济世救人的大夫。
连孟看着他,没有应声。
陵引倒也没介意,兀自说道:“我家少爷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太清……不过他身体不好,一直由我照料。十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几个月前的清晨,祈年突然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我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他却告诉我,他是重生的。”
“……”
“起初我还当他是前些天发烧烧昏了头,但之后我才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之后怎么了?”
“祈年问了我时辰年月,然后说了山庄内将要发生的几件要事,几日后,那些话都一一应验了。”
“这么邪门?”
“三日后,老爷请人来他院子里做了场法事,此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那种‘胡话’了。直到半月前……”
“嗯?”
“他临睡前突然跟我说,等到满月那天,他等的人就会来了。”
“……”
陵引的视线落到了连孟身上,连孟抬起头,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我?”
“嗯。”
“别逗了。”
“他说那人叫做连孟,留黑长发,穿夜行衣……”
“……”
这如何也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半月之前天蚕教都还没找上连尹门,更谈不上连孟会授命出谷一事,这未免也太未卜先知了点吧?难道这祈大少爷在江湖上布了眼线?收了心腹?
连孟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联想到先前天蚕教弟子在庄内无故枉死一事,还有昨天跟祈年诡异莫名的对话,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邪门了。
“等一下,方才你家少爷跟你说,我患了病?”
“嗯。不过具体怎样我还不太清楚,一会他回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我是真的有病?”
“从脉象上来看确实如此。不过具体如何,要等发作时才能诊断分明。”
“我既然没有发作,那他是如何知晓的?”
“你刚才也听到他的话了。”
“……”
连孟觉得自己手心渗出了汗来。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们两个大可以一起骗我,我又没办法分辨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陵引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