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举动就相当于转锦鲤,纯粹是为求个心理安慰。
当然也有想把对方蹭秃的心理因素在里头。
事实上,观众都有眼睛,谁也不会是傻子。一部电影的成功与否,还是与片子本身的质量息息相关的,白宏礼平日对于这方面下足了功夫,因此这时候也并不担忧,唏嘘感叹:“要是他们能把拜我的心花在拍电影上,早就红了。”
片子下月月初就要上映,白宏礼殷切道:“恩人要不要来路演?”
司景倒是想去。无奈他近日事多,又是上课又是综艺,各种拍摄塞得满满当当,压根儿挤不出什么时间。他说:“我会去电影院看。”
白宏礼点点头,又想起司景在电话那头压根儿看不见,便嗯了一声,“那下次录制见?”
他们合作的固定综艺这一季拍摄还未结束,司景回答:“下次见。”
思绪却情不自禁飞远了。
听说下一次有个环节是泡温泉。
……那要是水烫点,大胖鲤鱼被下里头,岂不是直接变成了水煮鱼片?
司景的喉头慢慢吞咽了下,决定在拍摄那天多带几个鸡蛋去煮温泉蛋。
一旦想起温泉蛋,这个时候半落不落的太阳也像极了温泉蛋……
司景盯着那太阳,喊坐在副驾驶上的袁方看:“瞧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袁方下意识抬头,忍不住就跟着咽了两口唾沫,随后方反应过来,强调:“小祖宗,汪导之前和我说过,你要参演他的下一场戏,还得再瘦一点的。”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你家那猫也是。”
司大佬对此保持长时间沉默。
这也是没办法,究竟是乱世,人吃饱都是难事,若是他一只猫还能挺个圆鼓鼓的白肚皮,那显然也是不科学——司景抬起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揉了把,这会儿倒是感觉不到软呼呼的rou,只能摸到隐隐的肌rou线条。
“可我有腹肌。”
“有腹肌有什么用?”袁方说,“人家要的是瘦弱……哎,小罗,去工作室一趟,上回的杂志得拿回来。”
罗泰已经回来工作了,司景和阚泽都有些愧对他,平白无故给他偷偷补了半年工资。狐妖为他抹去了这一部分记忆,他已经想不起有关妖族的这一段,只记着自己像是生病了,刚刚才转醒。
这会儿,他应了声,便把车子往另一条道上拐。
司景贴近车窗。
此刻是下班高峰,各式各样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汇入了璀璨的灯海。所谓万家灯火,描绘的便是此刻的都市。
就好像是落入凡尘的星河。
司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瞧着车子拐入阚泽工作室的那条道路,还没靠近,便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前,似乎是在吵闹。
“怎么回事?”袁方眉头也是一蹙,率先拉开车门下去,“你先在车上待着,我过去看看。”
司景身为明星,并不方便此时出面,故而点点头,瞧着经纪人大步过去,拨开围观的人群。
人群闹嚷嚷围着的是两位老人。这会儿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论旁边人怎么劝也不肯起来,张嘴闭嘴都是要找儿子,哭诉自己儿子不要自己了。两人皆是风烛残年,头发都花白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破旧,就这样一哭,真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干什么呢这是?”袁方蹲下身去,试图把他们扶起来,“老人家,您先起来——”
两位老人纹丝不动,稍微一碰便高喊身上疼。袁方也拿他们没办法,又不敢真上手硬拽,眼看着这会儿人越聚越多,额角砰砰直跳,“不是,您先起来,咱们起来说话……您总得说说您儿子是谁吧?也不能堵在我们工作室门口是不是?”
老人瞪眼。
“他就在这儿工作!我不来这儿堵,还上哪儿堵去?”
他们干脆并排横躺下,嚷嚷道:“要想赶我走,你就直接踩死我——啊,就踩死我!”
袁方从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一筹莫展。身旁有人插话:“从刚才起就在骂了。”
“骂谁?”
“好像叫房什么……房什么?”
“房渊道!”老太太的嗓门骤然扯高了,又尖又利,“就是那个房渊道呦,没良心,一天到晚都把我们扔下不管呦……可怜见的,我们一对老废物,不中用了,干脆直接死了算了……”
她又是骂又是哭,眼泪糊了满脸。
袁方一怔,手不由得往回缩了缩。
——怎么是房渊道?
然而不管是谁,堵在这儿都不是个办法。万一有狗仔拍到了,这平白无故一盆污水说不定能带着阚泽一起泼,他蹲下身,耐心地哄道:“您两位先跟我进去,我马上让他过来见您好不好?”
老太太斜睨着他,却压根儿不领情,“你?你能说上话?”
“我能说上话。”袁方点点头,“我是他同事。天气都热了,您二位要是中了暑,不是更难受?咱们先进去吹吹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