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凌窘迫地撇开脸。
无论穷富，就看这吃上，涮羊肉得配着“酱料老八件”、“配菜老三样”。
“好在还赔给我们一个月押金。”
早在认识他之前。
陈叙向来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她的沉默让陈叙觉得难过，替这姑娘难过，什么样的伤害让她再接受不了男人的碰触。
“好啊，你们拿走吧。”乔凌看了眼她们的屋子，门敞开着，东西大半堆在门口，“你们这是要搬走了？”
这么多的城市地方，论讲究，还得数京市的老少爷们。
乔凌走神了。
“放你车上吧先。”乔凌说。
乔凌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想过要跟他一起，我们没可能。”
他不知道，也走不进去。
当晚，离开京市近两周陈叙从海市回来。
乔凌简单收拾了番，套了件羽绒服下楼。
乔凌跟何曾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个肯定句。
酱用勺子浇在涮肉上，男人说道：“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锡林郭勒盟，那儿的羊肉虽没呼伦贝尔名气大，但肉质可不孬。”
女人变聪明了。
她没陈叙的那点乐趣，这会儿更做不到若无其事。
“……那边的纸箱能送我们两个么……”其中一个小姑娘指着二楼与三楼平台间的几个纸箱，之前乔凌拆开打包好了搁在那儿。
“他伤害过你，乔凌，是他害了你。”
陈叙同样认真地看她，“乔凌，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我今年三十六岁，比你年长了那么些岁，我可能考虑得更多，轻易不会下决定，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你呢，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弃子。
陈叙不待服务员动手，亲自将酱料给调拌好了给乔凌递过来，“尝尝看。”
他们这讲究是埋在骨子里的，千百年皇城根底上养成的习惯。
这么些个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
乔凌藏不住心思，她搁下筷子，看着对面的男人，“陈叙……我们……”
乔凌刚毕业那会儿，为了省钱，她跟几个女生住过那种群租房，一百来平的屋子被分成六七间，上厕所都得轮流排队，后来被人举报，房东怕查，凌晨三点将她们赶到街头。
“是啊，这不想问你要几个箱子打包……租房子就是这样，房东让搬也没办法。”
陈叙清楚。
乔凌抱着花怔在原地，面上尴尬之色难掩，“陈叙，我请你吃饭吧，附近新开了家铜锅，每天人气看着挺旺。”
她笑着说曾支教过，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叙不敢再想。
陈叙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敛去。
陈叙这还当两人是男女朋友呢。
不过，没等她开口，陈叙已接过她的话，笑看着她，“乔凌，你这是打算要甩了我第二次？”
乔凌并不想多说。
她不该经受这些。
乔凌怔住。
京漂哪个不是一次次从这过来的，租房永远是最大的问题。
好容易平复了思绪方正色道：“陈叙，你真觉得我们合适么？那天的事儿你没质问我，看着都能不在乎，让我觉得你这人挺深不可测的。”
他电话打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乔凌楼下等着她。
陈叙的生活离不开个“精”字，酱油、韭菜花到虾油，添多少，什么时候添，分得清清楚楚。
铜锅馆里熙熙攘攘，谁都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乔凌跟两小姑娘也算不上熟，平时基本见不着面，稍聊了两句，她没放在心上，又去床上睡回笼觉。
其实就是铜锅涮羊肉。
哪怕乔凌在电话里已经委婉说过，陈叙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乔凌，何曾他不适合你，倒不是他人不好，只不过他能走到今天，自比常人经历得多，也更功利的多，跟着他你会很辛苦。”陈叙轻声道。
乔凌做不到他这样。
去吃饭，抱着这么大束花明显不合适。
他撩开她额角的碎发，乔凌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身。
陈叙穿着大衣，西装裤站在车旁，脸上挂起笑意，他将手里的花塞到她怀里，“两周不见……好像瘦了点……没好好吃饭么？”
他故意这样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