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是‘打心底’啊。”司机相如是笑非笑的声音夹在细细的雨声中传来。
“其实，你直接把本宫杀了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陈兆柳拿手边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膀，神色泰然。
本来是替他觉得麻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倒惹他不开心。
司马相如只能虚心求教：“您觉得在下的原身是什么？”
“可本宫要看原身。”陈兆柳言语间竟然已经有了作为甲方的灵魂。
现代人说好看他可以理解，但你是个古人啊，摆清楚人设好吗？给他一点尖叫可好？
“不难。”
陈兆柳看着男人的五官并没有变化，轮廓无累，却又有种纤然之感，可能是他那细细的双眼皮和窄且挺的鼻翼在作祟。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一站一坐两个影子间，究竟谁才是那妖魔鬼怪。
“……是，陈皇后不仅知识渊博而且是好眼力。”
陈兆柳轻扯嘴角，吐出一个清晰的“好看”。
揽。
“哦，稍微打了个盹儿。”陈兆柳闻言抬头。
女人好像一点也不怕，抑或是不在乎刚才的危险，对他人的恶意懒得细细品尝。
“那你……本来长什么样？”陈兆柳摸了摸下颏，随囗问道。
她顺势坐下
司马相如：“……”
对于这位陈皇后，他总有一种绵软无力的感觉，这是什么诡异的话术？就算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
司马相如假笑了两声：“还能是什么建议？当然是关于我们未来的建议。”
“……”
“那你变。”陈兆柳喝了一口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开始。
这是本场老驴拉破车式对话的一个质的飞跃，是陈兆柳的一小步，却是司马相如的一大步！
陈兆柳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向来是随她们开心。
“在下想要您打心底的‘认同’，杀了您于在下无益。”
“什么建议？”
报告教练，他也想学。
发如暮雪，瞳若滴血，实为恶鬼之相。
“呀，您睡着了？”司马相如面对陈兆柳的敛下睫毛与长久的沉默，抿嘴一笑，含蓄地压抑自己的不满。
“本宫小时候见过一种叫白孔雀的大鸟，你可是白孔雀？”陈兆柳觉得他那副高傲又有点暴躁，想啄自己又被笼子关着的样子简直和记忆中的孔雀隐隐地不谋而合。
月色极暗，烛火亦快燃尽，突然一阵湿润的穿堂风猎猎而过，一瞬间浇灭了它跳跃着的火焰。
好娘娘，这就是我的原身，你还想怎么样？是觉得不够可怕吗？太过英俊是我的错？
司马相如面对妖怪都是动物成精的社会刻板印象，心想，你说是我就是吧，你是天你是地你是改造我的亲爸爸。
人和妖是没有未来的，陈兆柳挑眉。
建议您耳朵用不到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呢。
她好久没见过那种奇珍异兽了。
这一阵邪风狠狠地吹鼓了陈兆柳的衣摆，她停下脚步，并不理会额前被吹散的碎发，只是扭头望着黑夜里那幽幽的白影，时光仿佛粘稠到凝固了，女人的脸隐在黑暗里，黑色的袍子耷拉在地上，决心要袖手旁观似的怠慢。
她一直是个“有钱难卖爷开心”的主，随波逐流，欲求很少，觉得在长门宫晒晒太阳，养养鹅的生活也不坏。
罢了，他开心就好。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在下的能力，还是用来为皇后实现愿望为好。”
“那您觉得在下的建议如何。”
陈兆柳勾腰从棋笥里捻起一颗白子，“啪塔”一声放在了棋盘上，黑发从肩膀滑下几缕。
但放纵的结果就是让她们血撒椒房宫。
“让您许个愿有哪么难吗？皇后？权力，金钱，荣宠，获得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不好吗？”司马相如重新点燃了蜡烛，用玉似的手小心地拢住，灰灰的火光照亮了他斯文的脸蛋，说话间竟然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本宫认同你了，美人。”陈兆柳揉揉太阳穴，缓慢地起身欲走。
那天阳光里尘埃漂浮，温暖的椒辛味混着锈迹斑斑的腥气，还有年轻女孩子的体香，难以想象的好闻。
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司马相如抬手撤去了幻术，看到完成任务的希望，他顿时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