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羹?陈苍野微笑着看着宁蕴。
宁蕴腾地站起来:我走啦!好热啊。
灯笼不要了是吗?陈苍野道。
哦。宁蕴一把拎过那灯笼要跑。
陈苍野站起来,伸手去拉住她袄子,将她拉了回来,顺势就将她人扳了过来。外头冷,别走得那么急。便也站起来,一同往外走去。身后风景如何,陈苍野才不去管。
一路鱼龙游灯,美轮美奂。宁蕴沉默而紧张地看着这些灯盏。
那人好一会儿才说话。你和他关系好我知道,我也没对他怎样。陈苍野道。只是他若对你有什么想法说着自己也笑了:我便摁死他。
也不见你摁死宁蕴原想说容老五。然而话没说出口,那人便沉了脸色。
片刻不讲话。金鱼灯的小尾巴忽悠忽悠的。
前面是汤圆铺子。宁蕴眼睛一亮,开口打破这沉默。去吃一碗花生馅儿和红枣馅儿的?
二人坐下。宁蕴没话找话:这个灯怎么买得这么快来?
离你太久了不放心,正巧路上有人拿了个新买的,我买过来了。陈苍野说。
宁蕴埋头吃汤圆。花生的味道很香。方才的牛肉羹她没敢吃,这时候着实饿了,端起来吞了五颗大汤团子。吃罢,她才发现前方那人一口没吃,只定定看着她。
你倒吃得下。陈苍野冷笑。别弄脏了面纱。
宁蕴将面纱全解了下来,扇了扇闷得慌的脸蛋:我要饿死了。
那些日子倒肯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峋的。陈苍野这才开始吃他的汤圆。易大姐?什么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易乃取时移世易的意思,是个好兆头的姓氏。宁蕴说。
怎么又弄出个十六娘子来?陈苍野问。一个娘一个女儿,障眼法?
宁蕴微微一笑:小世子聪明。
陈苍野放下调羹:那时候,你是真立心要离我远远的。
话风变得沉重。宁蕴只得承认:是。
陈苍野盯着她:和容五也还不够,还要作假身份户籍,还要藏在我眼底下图个灯下黑,还要和别的人好。
宁蕴皱了皱眉:那时候是真的想跑啊。
陈苍野忽而一笑:下次你若再跑,我便也跑也学学你,假充个身份,待与你生了几个娃娃才教你知道。 宁蕴歪了歪头。
才教你知道陈苍野笑眯眯地道。我的厉害。
宁蕴知道他说的荤话,脸蛋一皱:不吃了?去放焰火吧。
二人买了一堆焰火到了江边。宁蕴烧了几把烟花,甚是无聊:我们去滩涂,我给你玩个好东西。强行拉着陈苍野去了僻静的滩上。宁蕴竟捡了个木棍儿,左看右看,三下两下在沙土上挖了个洞,点了个小炮塞洞里。你这是做什么?陈苍野惊呆了。
引子一点燃,宁蕴便拉着陈苍野没命地疯跑起来。狂奔数丈,只听得后面砰一声炸了满天沙子远远地观望的小娃儿们都看傻了。
陈苍野放下她:你这是做什么?
宁蕴嘿嘿一笑:摸蛤蜊。便拉着陈苍野去看那一塌糊涂的事发现场。宁蕴点了一支烟花伸到炸出的洞穴。然而只有泥沙。
滩涂上蚬子多。我小时候除了炸青蛙,还炸泥鳅。炸耗子。宁蕴笑道。有时候也去炸蛇窝窝。
陈苍野气笑了:果真宁府一霸。陈某佩服。
抛下那沙穴,宁蕴高高兴兴地拉着陈苍野继续放烟火去。火光照得江滨一片灿烂。手里的烟花烧完了,陈苍野便继续去买。宁蕴好久没那么尽兴,看着潋滟的河水,灯火像碾碎的星子。
小蕊儿。凤眉的声音传来,宁蕴回头一看,凤眉正从沙滩上奔过来。小蕊儿!
约莫十多年没人这样叫过她,怪别扭的。凤弟弟,你叫我宁姐姐就好。
凤眉在远处看了很久,看着她那样高兴连面纱掉了都不知,直到陈苍野走开他便毫不犹豫地上前去。小蕊儿,你瞒得我那么苦。连容貌都是装的。眼前的女子,尽管脸 上满是红点点,但是肤质细嫩雪白丰润, 虽然不算昳丽,气质举止也十分动人。你跟着驸马爷是做什么?公主之下你哪里有容身的地方?
凤眉说着上前抱着她双臂:不若与我做了平凡人世里一对小夫妻,我唱戏,你继续在楼里做工,我俩粗茶淡饭也能过一辈子。
宁蕴听得此言,恍如梦幻一般。嫁个平凡人家普普通通过日子,原正是她这些年所想。然而
驸马爷虽然俊朗潇洒,待你也柔和,但是和这个烟火一样,转眼便去了。凤眉说着,竟有些哽咽。我也承过一些贵人恩惠,哪个不是这样?
然而,宁六小姐生而自有天职。这一生,能逃避到哪里去?
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在此撩拨其他女孩儿。凤眉身后传来个冷淡的女孩儿声音。宁蕴循迹看去,珠翠满头熠熠生辉的,显然是个贵女。
女孩儿站定,左右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这满脸麻子的你也要?女孩儿乜斜眼看着凤眉。还不如和我好了,我待你不好么?
凤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