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谁起的头,沙滩上数百个白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了下来,片刻之后,除了站在家主座舱旁的那位老者外,沙滩上再没有半个站着的人,哽咽的哭泣声,迅速在海潮的起落流逝间响起,老人是现存白家子弟中,辈分与白德昭相同的长者,自白起兄弟于恶魔岛上起事开始,就追随着这两名后辈奉献心力与经验,看着他们出生,也看着他们先后倒下,见证了军皇家主两个儿子的人生路。
“……大少……你辛苦了,一直以来,白家承蒙你的照顾了……”
止不住双手的打颤,老人将少年冰冷的身体由座舱中抱了出来,明明是那幺轻的身体,抱起来却似有千斤童,一生都活在黑暗朗阴影中,至少在走的这一刻,老人希望他能够接受阳光的温暖。
静静闭上的眼睛,少年沉睡的面容上,没有了众人所熟悉的冰冷与威严,看来还微微笑着的表情,犹如纯真孩童般充满稚色,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他……
“以后……大少你就可以休息啦,不用再为白家的事牵挂……谢谢你为这个世家所做的一切……”
此起彼落的恸哭声,数百名白家子弟无分年纪地跪倒,红着双眼,向已不存在的白家主人致上最敬意,这样的哀戚场面,即使是素以统驭技术称着的白家家主史上,也极其罕见。
生于黑暗,死于光明!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前雷因斯蒂伦王子白起,于策划中都之战大捷、消灭百万魔族大军后,过世于西西科嘉岛上,走完了他为旁人燃尽光亮的璀璨一生。
死时,白无忌、苍月草均不在身边,西西科嘉岛上密不发丧,但他死亡所造成的最后影响,却是在不久之后才真正显现,当时并没有任何人料到这个发展……
中都大战在连串喧扰中落幕,前半场本力激战的成员们,有些已经逸离舞台,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未完,还有后半场正在进行。
有幸脱离战场的成员中,前艾尔秩诺的军事总司令周公瑾,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结束了与雷因斯一方的对抗,所有背负的任务告一段落,在公瑾犹自思索何去何从时,他已经离开中都城数百里外,进入了附近的山野。
漫步于岩石蔓草间,天地之大,无限宽广,他有着太多地方可以去,可是当他确认自己的心意,想找出自己真正想去的弛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幺想去的地方,或许,自己应该在中都城附近多待一段时间,因为不管之后情势如何发展,都有一段可预期的动乱,单凭雷因斯和艾尔铁诺现有的人力,他怀疑那些人能够妥善处理。
(算了,这些事情不该再由我来插手了。旭烈兀有足够的才能去处理,再不学会放手,我就和师父没有两样,白鹿洞历代相传的错误,没有理由再延续下去……)
对旭烈兀能力的信任,是一大理由,但更重要的一点,公瑾自知自己是个伤者,还是一个重伤者,现在首要该做的事情,就是先把自己的伤势处理、压制。
斋天位的不灭体异能,能够把肉体的痊愈能力强化千倍,照理说武者登上斋天位之后,几乎没有处理不了的肉体伤势,但郝可莲匕首上所涂抹的药物,却似乎专门针对这项异能,令的伤口出血不止,每当伤口愈合到一定程度,愈合效果就开始反转,令的伤口再次溃烂扩大,更造成大量出血。
专门针对天位武者的毒素,这种事说来不可思议,但如果是出白毒皇一脉的手笔,那就不足为奇。在漫长的历史上,他们专门对天位武者进行研究,门派内也曾出现天位武者,有足够的素材进行研究。两千年前的孤峰之战,魔族史上的最强者,大魔神王铁木真,也是在毒皇一脉的药物拖累下,被强敌围攻,以致身亡,过这段记录的公瑾,相当警惕于心,他不想给敌人依样画葫芦的机会。
(鸣雷纯虽然声称要投向雷因斯,但很可能与石崇有所牵扯,换言之,石崇的知我目前状况,一定不会放过。)
公瑾有此自知之明,因为在石崇的种种奸谋败露后,双方已是不死不休,自己固然誓诛石崇,但想来石崇也不会错过致己死命的机会,尤其是双方有着明显的实力差距,石崇若要保命,非的要趁自己最弱的时候动手。
毒皇一脉的药物虽然厉害,但其实并不难对付,以自己身中的败血毒素来论,那应该不是单纯的植物毒素,而是某种隐性细菌,潜伏患者体内,搜查不易,但只要静下心来,有十几天到半月的时间,好好找出病菌潜伏的位置,自己就可以轻易逼出。
过去历史上死在毒皇一脉手中的绝顶武者,包括铁木真在内,没有一个是真的死于毒药,全都是被毒药拖累,受到强敌群起而攻,战斗中无暇处理毒患,这才落败身死,郝可莲当时的打算,应该是让自己中毒之后,战力减退,与雷因斯方面两败俱伤,他们再来收拾残局。
(换言之,附近应该还有他们的人,是多尔衮?还是花天邪?)
多尔衮倒也罢了,花天邪却是极不好对付,如果兰斯洛能够进入斋天位,花天邪无疑更有进入斋天位的可能,不能用万物元气锁的异能取胜,以自己的伤疲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