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几日不见你愈发的油嘴贫舌了,这位小郎君是最近阿娘才请回来的,可不是咱阁里的人,何来与你眼熟。”这话既是说给沈四听也是说给张富恒听的。
“咦,你今个身上的香气不一样了,好甜啊。”沈四凑近闻了闻,像是终于找到了气味的来源,伸出纤长的手指,用拇指碾了碾她的口唇,粘了一手的口脂,伸至自己唇前,伸出粉色的软舌将指腹上的口脂卷舔入腹,眯着眼笑的像个偷了腥的猫“果然好甜。”换来那娘子娇羞的一推搡。
若是个寻常女子,沈四这样的样貌怕是追求的郎君能从广陵排到了长安。
张富恒一步三晃就朝那美人小郎君走来,嘴里还咿咿呀呀唱着“施绫被,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惹的宴上哄笑叫好一片,那张富恒唱着唱着就要去拉那小郎君的手,一旁的红脸郎君看来忍无可忍,伸手就欲捉住那咸猪手,却在半道上被截了胡。
沈四另一旁的娘子也不高兴了,伏身窝进沈四怀里嗔道,“四郎莫不是只喝这小蹄子的酒吧,妾可不依的!”
沈四笑嘻嘻地捏了捏那娘子的下巴,“你这好吃醋的习惯还是没改,”她用手指刮了刮那娘子白净的脸庞,“不过这就是你可爱的地方。”
粗浓的眉毛斜飞如鬓,鼻子也比一般女子来的挺翘,嘴上未点口脂却端是个唇红齿白。
这样貌也算得天独厚唯一份。四分妩媚,三分艳丽,更有三分英气添了别样的韵味。
那美人小郎君静静瞧着沈鸢的反应,只见她非但不恼,笑意更深,手更是顺着张富恒摸上了他那油腻的脸,手指微微用力掐了掐手下这肥腻的一团肉,淡淡开口“张兄真是喝醉了。”
那庭中的小郎君终是将目光从沈四身上移开了,此番打量让他对外面传的一个流言深以为然——沈四的确是个勾人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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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双白皙的手以按在了那咸猪手上,一声戏谑的声音调笑道,“富恒兄竟是这般猴急。”
“四郎的嘴真甜。”
“哼~”那娘子佯装生气,却终是红了脸笑了。
揩油被打断张富恒有些不快,却见沈鸢一身俊逸男装又添三分风流,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着实勾人的紧,心中更是燃起一股邪火,不再去抓那小郎君的手反手就握住沈鸢的手,一阵紧一阵松的把玩着,嘴里继续唱着“插手红裈,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支头。拍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四娘这手摸着真是柔弱无骨……”
表演罢了,几位郎君都累得气喘吁吁,剧本虽简单,但唱完跳完这一场着实耗了不少体力,沈四甚至能看到美人鬓边的些微细汗。
“不管,你得从我这里罚三杯我才不生气。”一双细腻白嫩的手捧着酒杯伸至沈四唇边,沈四弯唇一笑,手指在那白玉手背上画了个圈,握着她的手就喝了下去。“不生气了吧?”
几位娘子一番打闹下来,沈四喝的可不止三杯酒,但见双颊飞上一片薄薄的粉色,唇间更是沾了酒色一片潋滟,可真是……秀色可餐。
“这庭中的小娘子看着有几分眼熟。”这边沈四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才刚一坐定,身边立刻围了三、四个娘子。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到,“这小戏新鲜倒是新鲜,但这些个凄凄婉婉的词怎配的上今晚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快快唱些个别的什么,才不负今晚良宵,我看,就唱、唱那个《游仙窟》。”
最妙是那一双眼睛,清透水亮,淡褐黄色的眼瞳深黑的瞳仁在月色下像极了落星河倒映的星辰。
“四郎……”“四郎……”沈四旁边顿时一片莺声燕语。
“怎么会,这不是个个都这么漂亮看花眼了么,我好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四握着那娘子的手安抚道。
宴上的众人瞧了瞧沈鸢,又看了看那庭中舞动的郎君,不由感慨今个是什么日子?假凤碰上虚凰,倒也是有趣。
又是一番嬉戏打闹之后几位娘子终是依依不舍回到了原来几位郎君身边。
“竟是位郎君?”沈鸢盯着那少年若有所思。
“四郎,四郎,你瞧瞧我今个有什么不同?”又一个娇俏的娘子凑到沈四的面前,要沈四细细的打量。
“怎的,一直盯着人家,看上了?”一着浅红缠枝莲花半壁的娘子用涂了丹蔻的指甲轻轻戳了戳沈四,“你这没良心的,当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瞧见貌美的小郎君竟是连我们看也不看一眼。”
沈四一一喝过这些娘子的酒后劝道,“还不快各回各位,再不回去你们其他几位郎君可就不高兴了。”
这张富恒果真是酒意上了脑,色意入了心,唱着说着就拉着沈鸢的手要往脸边蹭,此情此景本该是风月无边,却吓得一干赴宴者冷汗涔涔,捏了一把汗。
沈鸢的目光与那庭中的小郎君正好相对,她见美人也打量着她,倒也不恼,只笑嘻嘻地回望过去,让他看得愈发仔细。
张富恒高兴地拍了三下手,一张胖脸红的竟和那扮的红脸郎君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