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了……”沙哑的嗓音响起,又低笑一声,“这里交给我,你们拦住前面那辆马车。”
“三哥威武!”
“厉害啊三哥,这儿便交与你了!”
“弟兄们!教这些贵人见见血!”
起哄声不止,宿欢避开斜刺而来的一剑,眸底冷凝。
“嗡——”
剑yin清越,几近擦着她的鼻尖而过。
宿欢紧跟着将阿妧拽到身边,下一瞬便又刺入一剑,惊得阿妧咬着唇浑身发软。
“阁下莫不过图财,既知晓我等身份不凡,只开个数目就是了,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她连连躲开两三剑,却还是难免被剑刃划过衣襟,险些割破了皮rou,“我观阁下身形面相、听阁下话音腔调,想来阁下并非北地之人,实则生于南方罢!”
“再阁下剑术高绝、身法敏捷,倒是颇有些熟悉。”宿欢手无寸铁,车厢里又着实狭窄,她勉力护着阿妧,语速也急促,“江湖中名声远扬的无非傅家、乔家与常家——”
她费尽心思试探着那流匪,待提及常家时,此前一剑快过一剑的流匪方才动作微滞。虽不过一霎,也好歹教刘侍卫抓住破绽了。
趁着流匪被逼退的刹那,宿欢直截掀开锦帘出了马车,“将你手里的剑给我。”
“可……”
“驾你的车!”宿欢呵斥一声。
刘侍卫自知不敌,便也不再废话,将佩剑递与宿欢,“娘子……小心。”
来不及多说,她匆匆提剑格挡住攻来的流匪,再趁着各自分开的霎那反攻回去,剑尖直逼他心口,教他只得暂且退开。久不经战,尽管宿欢不曾落下剑术,可而今骤然对上个厉害角色,不过接了一招,便顿觉虎口发麻,“你自去护好……”她换过称呼,“护好玉因郎君!”
刘侍卫看了眼那边,只得咬牙应下,“……喏。”
他驾车自侧面离开,仔细防备着那名流匪,谁知那流匪也不拦他,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宿欢。
也是至此,宿欢方才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虽说是流匪,可他却不似那些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
宿欢目光落在他面容上。
大半张脸皆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更像是因着处理不当而坑洼不平、狰狞至极,乍一眼望过去,便能教人骇得不轻。
“当”!
一阵疾风掠过,宿欢险险挡下他手中长剑,借力顺着剑刃往下滑去。
“丁零当啷”兵刃交加时,两人不过弹指间的工夫便又是十余招。那流匪愈攻愈快,角度刁钻,剑剑攻向宿欢要害,气势迫人,教人防不胜防。
“锵——”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宿欢当即撤身疾步后退,额角渗出汗迹来。
那流匪怎会留下让她喘息的空隙,紧跟着攻势愈猛,疾迅一剑直直朝宿欢面门而去。
“叮”!
她侧身躲过,死死用剑身防住,却仍觉得方才被剑风刺的面颊生疼。手下略一用力,她将狠狠压制着自个儿的长剑猛然挡开,再一刻不停的朝流匪攻去。
来来回回又是几十回合。
不似宿欢,他轻而易举的避让开剑招,也不急着出手,再防守着接下宿欢几十招。
“铮——”
他以力借力的将宿欢手中的剑挑开,引得剑yin声哀哀。
“不过尔尔。”他嗓音嘶哑干涩,此刻语气诡谲而怪异,更是难听。他眼底猩红更甚,血丝密布,定定的看着宿欢,眸中讥诮。
提着剑,他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逼近宿欢,哑声问她,“傅家人,竟也不过如此么?”